divid="tet_c"杜飛從信托商店出來。
楊衛國搬著箱子,幫他綁到自行車後架上。
杜飛不緊不慢騎著車子上了大馬路,趕奔老楊他們家。
等快到地方,找了個小胡同,把車子後邊的箱子收進隨身空間,這才來到了老楊家。
剛一進院,就看見劉光福挽著袖子,正往院裡往繩子上晾衣服。
這小子也是皮實。
才過了這兩天,臉上的淤青消了,腿也不一瘸一拐的了。
杜飛喊了一聲。
劉光福回頭一看,連忙迎了上來,笑著道:“杜哥您來了!”跟著就回身衝屋裡喊:“師傅~師娘~我杜哥來了。”
杜飛看他現在這個樣子,倒是跟原先有些不同。
原來的劉光福無論是走路還是說話,都給人一股陰鬱的感覺,現在已經好多了。
這時老楊跟瑞珠聽到動靜,也從屋裡出來。
看是杜飛,連忙迎上來往屋裡請。
等到屋裡坐下,瑞珠提起他們家老大楊誌成的工作,對杜飛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劉光福站在邊上聽音兒,也是暗暗吃驚。
自從杜飛給他安排到老楊這兒,老楊收了他為徒。
劉光福知道上麵有個大師兄,剛到軋鋼廠保衛科上班。
卻頭一回聽說,這個工作竟然是杜飛給幫著安排的!
劉光福原先根本不敢想,跟他年紀晃上晃下的杜飛,已經能給人安排工作了!
這是什麼概念。
甭說旁的,就說他二哥劉光天,初中畢業到現在都多少年了。
他爸美其名曰,在廠裡挺有麵子,這些年托人弄巧的,也沒少花錢。
直到前幾天,才勉強弄了個學徒工,開始到廠裡去上班。
不過他也隻是在心裡感慨一下子。
反正這些跟他劉光福沒關係。
雖然他到老楊這時間不長,原本也隻是權宜之計,希望能找個地方容身,擺脫他爸的家暴。
但是來到這兒之後,老楊兩口子對他也真不錯。
尤其剛來這幾天,老楊就開始教他一些木工的基本功。
這讓劉光福喜出望外。
他爸就是紮鋼廠旳七級鑄工,身邊來來去去的帶過老鼻子徒弟了。
哪個徒弟到身邊,不是先伺候人聽使喚。
少的一年半載,多的兩年三年,才能學到些真本事。
這還是在公家廠裡,在廠子外邊要學點手藝隻會比這更難。
剛開始老楊提出要收他為徒,劉光福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誰知現實情況跟他想的卻南轅北轍。
他半夜睡不著,琢磨來琢磨去,這事兒的根子還在杜飛身上。
老楊之所以對他另眼相待,不是因為他怎麼樣,而是看杜飛的麵子。
但這反而令劉光福更疑惑,杜飛年紀輕輕的,哪來這麼大麵子?
杜飛在老楊這兒也沒待多久。
要走時候,老楊送的外頭。
就剩他們倆人,杜飛才問起劉光福的情況。
老楊知道杜飛跟劉光福並不是特彆親近的關係,倒也沒報喜不報憂。
想了想道:“不瞞您說,光福這孩子,在我們這行,沒什麼天分。但好在有股子堅韌性子,苦熬個一二十年,將來大出息沒有,但吃這口飯也沒問題。”
杜飛聽完了倒是有些意外,老楊對劉光福的評價還挺不錯。
就是不知道,這堅韌的性子,是不是從小讓他爸給打出來的。
杜飛一邊尋思,一邊騎車子往家去。
但過了四合院大門卻沒停下,而是繼續到了前邊的紅星浴池。
停好的自行車,進到浴池裡邊兒。
今天是星期天,人比平時稍微多一些。
杜飛買了澡票,掛好了衣裳,吊兒郎當的光著腚往裡走,順手往大水池子裡摸了摸水溫。
杜飛微微皺眉,水不太熱。
又往前走兩步,摸了摸稍微小點的水池子。
這邊還行,水溫夠勁兒!
又先上邊上淋浴簡單衝了一下,然後過去撩了點水,衝一下池子邊兒。
坐上去,先把倆腳擱到水裡適應一下溫度。
順便用手把水往裡邊推了推。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現在的澡堂子可沒有循環過濾泵。
不像後世的洗浴中心。
那水清亮的,一眼都能瞅見底下的馬賽克。
不過這個年代也有一個好處。
保守的社會風氣,令九成九的人都潔身自好,幾乎不存在某些特殊職業。
根本不用擔心傳染上某些疾病。
就在這時,邊上一個大爺從水裡出來,渾身泡的通紅,好像蒸熟的大蝦。
坐到杜飛邊上,伸手拿起擱到牆角的大茶缸子,咕嘟咕嘟喝了一口。
十分舒服的哈出一口熱氣,回頭看向杜飛,嗬嗬笑道:“小夥子,看你這體格,是個練家子呀!”
杜非客氣道:“啥練家子,就是平時喜歡跑跑步,您老多大歲數了?”
在澡堂子裡,甭管認識不認識,你在外頭是乾部還是掏糞的,到這兒脫個光不出溜,也不用問姓啥叫啥,都能聊得起來。
大到國家大事兒,小到雞毛蒜皮,想說啥就說啥。
老大爺笑道:“我今年五十九了,老了不成了。”
杜飛道:“哎喲,那個看不出來,您老這體格也挺棒啊!年輕時候一準兒練過把式。”
這大爺哈哈一笑。
杜飛這話戳到他的癢處,撇著大嘴道:“嘿,還真讓你說著了。甭往遠了說,往前提溜十年,在前門摜跤場提我錢老三,沒不知道的……”
卻沒等話音落下,後邊就傳來一聲怪笑。
杜飛聽著笑聲熟悉,回頭一看果然是傻柱這貨。
隻見傻柱端著個洗臉盆兒,邁著八字步走過來。
自稱錢老三的老頭,瞅見傻柱,頓時一瞪眼:“嘿,我說傻柱,你擱那笑啥!”
傻柱嘿嘿道:“不是~錢三爺,您老管天管地,還管得著我笑不笑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