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婁小娥的問題不難解決。
婁家的成分雖然不好,但婁小娥嫁給許大茂,就是許家的人,還是個孕婦。
隻要表明跟家裡劃清界限,以許大茂現在跟李明飛的關係,保住婁小娥並不難。
但護住婁父婁母,卻遠超出了他的能力。
像婁弘毅這種解放前著名的大資本家,彆說許大茂,就是李明飛,也不敢說能保得住,非得上邊發話不可。
杜飛拾掇拾掇,來到單位。
強忍了三天,鄭大媽終於憋不住了,一早上來了就開始在辦公室跟幾個老娘們蛐蛐咕咕的。
杜飛進屋,聽了一耳朵。
好像是在說燕大那邊,昨天又出事了。
據說領頭的好像是個姓康的學生……
杜飛一聽,頓時想到了陳方石嘴裡的康大忠。
但鄭大媽也隻聽說了這些,再多的就不知道了。
而且很快錢科長就到了,那幾個老娘們連忙各回各位。
錢科長也沒說什麼,自顧自進了小辦公室。
在裡邊拾掇幾下,衝外邊叫了一聲:“小杜,你來一下。”
杜飛應了一聲,連忙起身過去,叫了一聲“叔兒”。
如果是特彆正式的事兒,錢科長會直接叫杜飛,不會小杜。
而現在屋裡沒有旁人,多半是私人的事兒。
錢科長道:“我記著好聽聽你說過,你們院三大爺姓閆,是紅星小學的老師,對不對?”
杜飛愣了一下,答道:“啊~是,最近還當了他們學校的後勤主任。”
錢科長眼睛一眯:“那沒錯了,就是他。”
杜飛道:“他招您了?”
錢科長“哼”了一聲:“找了個房管所的,空口白牙就想把咱街道的房子要過去,他倒是好算計。”
杜飛立刻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個事兒,上回三大爺也跟他提過,但跟錢科長有關,被杜飛給回絕了。
沒想到三大爺還沒死心,竟然找了房管所的人。
杜飛道:“叔兒,您是想……”
錢科長擺擺手,打斷道:“用不著你,這事兒是我跟他們張校長的積怨。你不用參合進來,就是這姓閆的,知不知道他是什麼跟腳?”
杜飛皺眉道:“他有什麼跟腳?就是一普通老師,家裡條件也一般,在我們院裡有名的摳門。就是最近,不知怎麼,居然開竅了,大概走他們校長的關係當了後勤主人。”
錢科長點點頭,眼珠轉了幾轉:“行了,我清楚了,這事兒你甭管了。”
杜飛“嗯”了一聲,也沒再多問。
既然錢科長這樣說,肯定自有計較。
等到中午。
杜飛在小食堂吃完了飯,趁著還有時間,跑一趟信托商店。
上次派所的小張跟他提了一嘴,說信托商店的營業員害了那個賣王府腰牌的人。
杜飛就合計,上那邊找魏三爺和楊衛國問問。
原想星期天去,但朱婷又說星期天想去北海公園劃船。
杜飛乾脆抽空,中午過去一趟。
要是還有時間,順道再去糧站看看楚成,瞧瞧這貨新婚生活幸福不幸福。
今天稍微有點陰天。
卻沒覺著涼爽,反而悶熱悶熱的,應該在憋著下雨。
杜飛騎著車子,順著安定門大街往北,不一會兒就到了火神廟的信托商店。
他來這裡早就輕車熟路,在門口存好了自行車,正要往裡邊走,身後卻有人叫:“杜哥~是您嗎?”
杜飛一回頭,正看見楊衛國順著街邊小跑過來,到跟前,笑著道:“杜哥,還真是您!剛才在那頭我就瞧著像您。”
杜飛道:“出去吃飯啦?”
楊衛國撓撓腦袋道:“糊弄了一口,咱裡邊說去。”
說著就要把杜飛往店裡邊帶。
卻被杜飛拽了一把:“先不忙進去,上邊上去,問你點事兒。”
楊衛國愣了一下,跟著杜飛來到信托商店邊上,沒人的拐角:“杜哥,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杜飛道:“前幾天你們單位出了點事兒?”
楊衛國也是機靈,頓時就反應過來:“您說的事兒?”
“?”杜飛沒聽過這名字。
楊衛國解釋道:“張建是我們店裡一營業員,原先是負責售賣舊衣裳。前兩天,忽然讓派出所給帶走了,說是害死了人,是不是這事兒?”
杜飛確認到:“受害的姓周。”
“這就是了!”楊衛國立即道:“對了,我記著那次您也在來著,那人賣的一塊牌子,店裡給定了三十,他非要賣一百,還大吵大鬨的,最後還驚動了派所。”
杜飛點頭,又問:“這個事兒,你還知道多少,都跟我說說。”
“這………”楊衛國略微猶豫,看看左右,低聲道:“杜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您跟我到樓上去。”
杜飛心頭一動,看楊衛國這樣子,應該是知道些什麼。
片刻後,杜飛跟著楊衛國進了信托商店,上二樓找了間沒人的辦公室。
楊衛國反手把門關上,低聲道:“杜哥,您問這個事兒乾啥呀?”
杜飛當然沒必要跟他解釋,沉聲道:“怎麼?有什麼問題?”
楊衛國道:“倒不是有什麼問題,就是吧……張建畢竟是我們店裡的,被害的又是上店裡賣東西的。這事兒真要傳出去,指不定怎麼編排呢!所以,我們主任一早就下令兒,這事兒不能外傳,要是誰外傳了,按造謠煽動算,直接開除,送派出所。”
這種警告,杜飛倒是也能理解。
按說這事兒跟信托商店沒什麼關係,如果那個張建不是營業員,就是一個逛商店的顧客,遇上當初那種情況。
如果盯上那塊慶親王府的牌子,一樣會下藥偷盜。
可他偏偏是商店的人,就不免引起許多猜想,容易讓人想到信托商店是不是有什麼黑幕。
不過理解歸理解,但該問的還問。
杜飛道:“你有什麼說什麼,真要開除了,我給你安排地方。”
其實說是開除,但在這時候,想開除工人,還真不是容易的事兒。
楊衛國忙道:“杜哥,我不是這意思,就是我跟您說了,您可千萬不能外傳。”
“用你說~”杜飛沒好氣道:“趕緊的,彆廢話。”
楊衛國聽杜飛嗬斥他,嘿嘿笑了笑,忙說起來:“其實吧~是這麼回事兒…”
杜飛在旁邊仔細聽著,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因為楊衛國說辭,跟他從派所小張那邊聽來的,有很多地方不大一樣。甚至有些地方,乾脆互相矛盾,南轅北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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