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飛心裡犯合計,卻想不出什麼頭緒。
輾轉反側的,快到十一點才睡著。
等第二天上班。
因為昨夜裡沒睡好,今早上來的也比較晚。
結果還沒進辦公室,就聽裡邊亂哄哄的議論。
又是以鄭大媽和孫蘭為核心,說的正是南城喬大力家又死了人的事兒。
因為之前傳聞,喬大力衝撞了智化寺的冤魂,本來這件事就傳的沸沸揚揚的,剛過去沒幾天,熱乎勁還沒過。
現在一個屋裡竟然又死了人,頓時把前一陣邊喬大力死的事兒給翻出來。
再連上智化寺的冤魂,說的有鼻子有眼的。
杜飛進屋聽著,才知道昨天讓老鼠夾夾死那人叫王金水。
原先是喬大力手下的一個馬仔,雖然沒念過什麼書,但是人挺聰明,就愛看《水滸》,自詡是智多星吳用,平時專門給喬大力出壞主意,所以得了個外號叫王壞水兒。
昨晚上杜飛還奇怪,這人是什麼來頭。
現在謎底揭開,倒是說得通了。
多半是這個王壞水知道一些內情。
在喬大力死了之後,一開始他沒敢輕舉妄動。
一直等到現,在大概聽說房子又要分出去,這才趕著過來尋找喬大力留下的東西。
卻沒想到,最後落個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杜飛坐下來,一邊聽著鄭大媽她們議論,一邊在心裡暗暗感慨。
更告誡自己,以後更要小心。
尤其這個慶王寶藏,似乎真有些邪性。
到現在,單是杜飛知道的,這次的喬大力和王金水,再加上前邊被害的周大龍,這就是三個人。如果再算,圖財害命,殺死周大龍的**,因為這事兒死的就有四個了。
杜飛又不由得又想起澄田賚四郎的財寶。
這個老鬼子的三卡車財寶,第一車運回了日本,第二車在天津被截獲,第三車在京城神秘消失。
又弄出什麼灰大仙的傳說,搞的神神叨叨的。
其實卻被相關的人給瓜分了。
到現在,杜飛已經獨得了其中的兩份兒。
一個是那日本女人留在灶台下麵的金元寶,另一個則是化名劉光北的野原廣誌,藏在地窖下麵的皮箱子。
杜飛估計在祿米倉胡同,很可能還藏著一份。
可惜線索都已經斷了,之前認為最有可能的廢棄水塔,被小紅挖地三尺也隻找到了一具不知死了多少年的屍體。
杜飛索性也不指望了。
恰在這個時候,錢科長終於從外邊走進來。
卻因為今天的話題太過勁爆,眾人聚精會神,竟然沒注意到。
直至錢科長咳嗽一聲,才把他們打斷,各自回去坐好。
但錢科長也沒說彆的,最近這段時間大夥都累得夠嗆,沒事扯扯閒篇兒無傷大雅。
尤其眼瞅著就到國慶節了。
那時候肯定會達到一個高峰,大量人流湧入,還有他們忙的。
等到晚上下班。
今天不用值夜班,也沒趕上什麼事兒,杜飛照例騎車子去接朱婷。
可惜今天朱婷得寫材料,明天領導要用,為免杜飛搗亂,吃完飯早早就把他給攆走了。
雖然杜飛臨走時,裝可憐討了不少利息,卻隻能無可奈何走了。
往常他來都得快八點才走,今天六點沒到,天還沒黑。
杜飛推著自行車出來,心裡正合計上哪打發時間。
按他本來的計劃,從朱婷家出來,去一趟南城。
把昨天小紅弄來的幾百塊錢,還有那四塊牌子拿回來。
雖然錢不多,但蚊子腿也是肉啊,總不能仍耗子洞裡爛了。
至於那四塊牌子,雖然沒報多大希望,但杜飛還是想拿回來看看,萬一跟之前那塊牌子不一樣呢!
偏偏今天早早給攆出來,正沒去處,卻在這時,迎麵走來了兩個人。
看樣子是吃完了飯出來遛彎消食的,正是婦聯的張主任和她愛人徐部長。
兩邊打個照麵,杜飛打聲招呼。
張主任有點心不在焉,聽見杜飛叫她,才驀的回過神,笑了笑道:“哎,是小杜呀~找小婷來了?”
一旁的徐部長也笑嗬嗬點了點頭。
杜飛苦著臉道:“張姨,我這是讓人攆出來了。”
張主任一愣,還以為杜飛跟朱婷出了什麼岔子,忙問怎麼回事?
杜飛攤開手道:“這不~有個稿子沒寫,非說我給她搗亂。”
張主任“嗐”了一聲:“還當是什麼事兒呢!”
轉又笑著道:“那正好,上我們家去,陪你姨夫下兩盤棋去,怎麼樣?”
杜飛嘴上說:“那敢情好啊!”
說著看向徐部長,見他也欣然應允,心裡卻靈機一動。
按說最近朱爸可是忙的腳不沾地,怎麼徐部長這邊還有閒情逸致下棋?
雖然徐部長是朱爸的副職,但也不至於差這麼多吧?
杜飛腦筋一轉,猜出幾分端倪,表麵卻不動聲色,跟徐部長兩口子去了。
徐部長家也是二層小樓。
屋裡的陳設明顯跟朱婷家不是一個風格。
不說彆的,單就客廳擺的留聲機,還有一架子黑膠唱片,就能說明徐部長的愛好品味。
張主任十分熱情,進屋就給泡茶。
徐部長則問:“下什麼棋,圍棋還是象棋?”
杜飛笑著道:“都行,反正我這水平,您彆嫌我臭棋簍子就成。”
徐部長哈哈笑道:“要這麼說,咱倆還真是棋逢對手了。”
說著去拿來一副象棋。
杜飛有些意外,平時徐部長跟柱子下的可都是圍棋。
柱子還特地為了陪徐部長下棋,去拜了一個在跤場認識的,在棋院看大門的師父。
不過也無所謂,反正就是娛樂,不賭房子不賭地的。
杜飛一邊坐下擺棋子,一邊問道:“姨夫,您還喜歡古典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