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二強說完,杜飛抬手看了看手表,已經十一點多了。
杜飛環視了眾人一圈,沉聲道:“同誌們,現在時候不早了,大夥兒不要在這兒熬著,現在立即休息,明天天一亮,再繼續找人。”
剛才汪大成特地抬高了杜飛的身份。
令他說話更具分量,而且眾人也都累了。
無論是縣裡的兩名公an,還是公社來的民兵連長,白天都忙活了一天。
誰也不是鐵打的。
秦二強則早就安排好了。
村裡自然沒有什麼招待所,外邊來人無論是誰,都得住老鄉家裡。
杜飛和汪大成是秦淮柔叫來的,按理都應該住在秦淮柔家。
雖然秦淮柔是個寡婦,但怹家她爸還在,倒也不用忌諱。
而且秦淮柔家的條件也算是村裡比較好的,當初秦淮柔給家裡翻新了三間大瓦房,到現在也沒過幾年。
從村委會出來,汪大成把車開進院裡。
這玩意可精貴了,秦二強生怕放外邊哪個熊孩子手欠給弄壞了。
隨後跟杜飛一起來到秦淮柔家。
外邊是土牆圍起來的大院子。
院裡正房是青磚起的三間大瓦房,左右兩廂則是原先留下的土房。
秦淮柔的爸媽在家看著小當和槐花,發現他們回來,立即迎了出來。
秦媽見過杜飛,秦爸則臉上帶著病容。
看來上次生病,雖然上醫院住院了,病根兒卻還在。
再加上大外孫失蹤了,又熬靠了兩天,難怪這樣。
到家裡簡單寒暄,秦淮柔和秦媽連忙收拾屋子。
把北房的東屋拾掇出來,給杜飛和汪大成拿了被褥,再把火炕燒上。
秦媽還張羅要燒點熱水,讓杜飛和汪大成燙燙腳解解乏。
卻被杜飛婉拒了,說時間不早了,趕緊睡覺休息,明天好去找人。
秦家屯隻有村委會有電,主要是為了用廣播的大喇叭。
彆的村民理論上也可以拉線用電,但立線杆和每個月的電費都得自己承擔。
這年頭,家裡也沒電視,拉電線也就用個電燈。
死老貴的,比油燈夜亮不了多少,也就沒什麼人樂意拉線。
在西屋,秦淮柔一家子躺在大通炕上。
秦爸在炕頭,然後是秦媽,中間夾著小當、槐花,最後是秦淮柔。
雖然說兒大避母,女大避父。
但在北方,尤其特彆冷的地方,冬天全家人睡在一個大通鋪上也很尋常。
畢竟冬天的柴火不寬裕,普通老百姓多點一個爐子,就會浪費一倍柴火。
吹滅油燈。
小當和槐花早就睡著了。
秦淮柔剛鑽進被窩,就聽秦媽歎了口氣:“丫頭,這個小杜倒是個有情義的,一聽你有事兒,連夜就來了。”
秦淮柔“嗯”了一聲,卻有些心不在焉。
她現在真想靠進杜飛懷裡,心裡就不會覺著空落落的。
經過兩天尋找,雖然仍沒放棄希望,但秦淮柔的心底卻知道,棒杆兒生還的希望越來越小了。
把杜飛叫來,已經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而在杜飛這邊,在了解情況之後,汪大成同樣不看好能找到那三個孩子。
不過這些喪氣話他絕不會說出口。
黑黢黢的屋裡,汪大成不由得問道:“兄弟,明天你想怎麼找?”
杜飛言簡意賅,隻說了兩個字:“進山!”
汪大成道:“你覺著他們進山了?”
杜飛道:“要不然呢?這兩天搜尋的力度可不小,一百多人拉網,如果真出事了,不可能一點痕跡沒有。最有可能的就是三個孩子因為某種原因,早已經遠離了搜查範圍,最有可能的,就是進山了。”
汪大成認同的“嗯”了一聲。
實際上,杜飛與他心裡想的正好不謀而合。
接下來兩人都沒再說話,但也沒睡著。
過了一陣,杜飛從炕上爬起來,披上衣服,下地穿鞋。
汪大成雖然沒睡著,但也沒多問。
杜飛經過外屋,推開門來到院裡。
頓時一股寒風撲麵。
在郊外的農村,似乎比京城更寒冷。
杜飛沒上茅房,而是隨手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上。
同時心念一動,將小黑、2號、3號,全都放了出來。
為了用著更得心應手,杜飛在來的路上再次給它們輸入一些隨身空間內的白色光芒。
使這三隻烏鴉更加神駿,智商也比之前強了一些。
但總體而言,杜飛對它們的升級依然十分克製。
並沒有太超出普通動物的上限。
三隻烏鴉飛起來,在空中“嘎嘎”叫了兩聲,便各自分開沿著不同路線向北麵飛去。
杜飛給它們下達的命令很簡單,隻要發現“異常”立即報告。
至於具體什麼異常,就靠它們自己理解了。
杜飛並沒有直接讓它們找人。
因為這麼久這幾個孩子還沒回來,如果還活著,肯定被困了,直接找人未必能發現,反而可能錯過重要線索。
這也是為什麼,杜飛要給它們升級,主要目的就是提升智力,以便更好交流和識彆有用的信息。
放飛了三隻烏鴉,杜飛又心念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