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衛國對破爛侯的吩咐沒有任何意見。
杜飛跟進去之後。
破爛侯一伸手,拉開了電燈。
這裡邊的燈泡明顯比外邊瓦數大,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杜飛一看,不由得在心裡「謔」了一聲。
這裡邊東西還真不少,層層疊疊的,一個箱子摞著一個箱子。
還有許多直接擺在外邊的,紙的、木的、銅的、鐵的······
有股說不清的,老舊的氣息。
那種陳腐的氣息,杜飛並不喜歡。
同時想起重生前,看電視上一位有名的藏家說過。
這些過去的老物件,不是什麼東西都能收藏。
有些東西也不是什麼人都能收的,一般人,壓不住,拿到家裡就是禍害。
如果是普通人,大概沒太多體會。
但杜飛經過隨身空間的改造後,整個人的感知非常敏銳。
所以,一進屋就覺著不舒服。
除此之外,心裡還冒出一股把這一屋子東西全都收到隨身空間裡的念頭。
這家夥!不知道能汲取多少藍白光芒。
杜飛估計,這裡的東西雖然不錯,但肯定不是破爛侯最好的。
最好的東西,一定被他藏在更隱秘的地方。
輕易不會拿出來示人。
這時,破爛侯一指地上放著的一個木箱子:「就這些,你拿去給留五塊錢就行。」
杜飛一笑,也沒看箱子裡裝的什麼,直接從兜裡摸出五塊錢。
嗬腰把箱子扳起來,轉身就走了出去。
破爛侯微微差異。
他不是第一次帶人進他這裡屋。
但凡明白一些的,哪怕半懂不懂的,都要嘖嘖稱奇。
今天杜飛卻看也沒看,甚至眼神中隱隱有些嫌棄。
這令他暗暗不忿。
如果隻是個外行人就罷了,他犯不上置氣。
但剛進屋的時候,他就在暗暗觀察。
杜飛到裡屋的一瞬間,眼中明顯出現了一抹驚詫。
這表明他應該認識這一屋子的東西。
這時,杜飛已經回到外屋。
楊衛國沒想到這麼快,連忙過來,諂媚道:「杜哥,我幫您搬著。」
杜飛沒跟他客氣,反正箱子沒多沉,轉手就交給他。
又跟破爛侯道:「候爺,那我們就告辭了。」
破爛侯「嗯」了一聲,看著杜飛和楊衛國向外走。
眼瞅著杜飛到了門口,忽然道:「同誌,請留步。」
「候爺還有什麼指教?」杜飛停步,轉身問道。
破爛侯稍微猶豫,拗不過心中執念:「剛才閣下進屋,似乎對我屋裡的東西頗為不屑?」
杜飛皺了皺眉,心說這破爛侯真是莫名其妙。
他怎麼看出自個不屑了?
雖然杜飛的確對屋裡的陳腐之氣不以為然。
把家裡弄成這樣,這已經不是收藏,而是成了這些死物的奴隸。
偏偏還不自知,甚至沾沾自喜。
但話說回來,個人有個人的追求和生活方式。
莊子說,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就是這個道理。
說白了,就是人家樂意。
所以杜飛也沒質疑,或者主動去提醒破爛侯的意思。
沒想到,反被破爛侯叫住。
杜飛笑了笑道:「候爺,您說笑了,我沒這個意思。」
破爛侯眉頭皺的更緊。
他這人腦回路本來就跟正常人不一樣,杜飛越是否認,他反而更篤定。
沉聲道:「不對······」
杜飛哭笑不得,索性懶得理他。
反正杜飛從一開始也沒打算結識這人,壓根兒不是一路的,大家各玩各的。
其實,說起來。
當初杜飛主動跟王襄接觸,未嘗沒有進古玩行兒的意思。
但到現在,卻漸漸疏遠了。
說白了,杜飛就是一個俗人,對古玩並沒特殊情節,弄到手就是想等將來升值。
但這些東西,真正值錢的時候,還得三四十年往後。
有了更立竿見影的來錢渠道,自然就舍棄了。
眼前的破爛候,在古董行兒也算頂尖人物,但跟王先生還是沒法比。
杜飛對他也不會另眼看待。
不等破爛侯再往下說,直接推門走了。
破爛侯「哎」了一聲,往前邁了一步,卻終究沒再攔著。
皺著眉頭,默默坐回去,端起桌上的酒杯,往嘴裡狠狠灌了一口。
辛辣的酒氣頓時直衝腦門····杜飛和楊衛國從破爛候家裡出來。
把那個木箱子綁到自行車後架上。
因為有楊衛國在,杜飛沒法直接收到隨身空間裡,隻能暫時將就著。
出了胭脂胡同,騎著車子快到南鑼鼓巷附近,倆人分開。
杜飛徑直去了王玉芬那邊。這時天已經黑透了。
到院子外邊的小胡同,杜飛心念一動,把箱子收了進去。
到裡邊輕輕敲門。
下午的時候,提前給王玉芬打過電話,說晚上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