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島君,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山田健次郎笑著抖了抖手中的電報紙。
三島又及夫則皺了皺眉:“這是要借我們這把刀,來嚇唬東京那些膽小鬼,山田君,你打算去?”
山田健次郎道:“當然,為什麼不去?三島君難道忘了,我們從誕生之日就是一把刀,隻有展現出足夠大的利用價值,有些人才不會漠視我們的態度。”
三島又及夫皺眉:“還在因為那個速聯人的態度耿耿於懷嗎?”
上一次,山田健次郎主動邀約,但雙方商談的並不愉快。
山田健次郎點點頭:“這也是我們的一次機會,讓那些露西亞人看看,我們不是隻能吊死在他們這一棵樹上。”
三月下旬,山田健次郎與中新芳子再次來到京城。
故人相見,杜飛顯得十分高興,與山田健次郎來了一個擁抱。
雖然杜飛對東洋人沒有好印象,但是對於同誌還是要像春風一樣。
隨後又與中新芳子握手。
戴著獨眼眼罩的中新芳子反而比原先多了幾分文靜,大概因為年齡增長,與閱曆的增加,令她氣質變了。
而且目前北海道葛命軍也是一大攤子,作為機構內的元老,中新芳子早就轉為文職,應該也有關係。
杜飛把他們迎到辦公室,詢問了北海道那邊發展的怎麼樣。
又問了三島又及夫,以及長野東番的情況。
杜飛笑著道:“說起來我跟長野君也有快兩年沒見了。”
中新芳子道:“勞您掛心,長野君這兩年成長了不少,已經是一個合格當葛命者。”
杜飛點頭:“是啊!你們的路還很長,我們的路也很遠,但世界葛命終究會有勝利的那一天。”
山田健次郎跟著歎道:“是啊!我們的路都很長遠,可惜……”
杜飛聽出他的言外之意,笑嗬嗬道:“山田君,在老大哥那邊受氣了?”
山田健次郎點頭:“我沒想到……他們對待我們是那種態度。”
杜飛也沒詢問具體情況,免得有些話說出來尷尬,擺擺手道:“這不奇怪,他們早就忘了弗拉基米爾同誌的教誨,現在他們的官僚越來越束手束腳,反倒是下層和普通士兵依然保持著勇猛果敢的傳統。”
山田健次郎點頭表示認同。
短暫敘舊,杜飛說出了這次邀請他們來的目的。
杜飛道:“山田君,芳子小姐,相信你們也能猜到我請你們來的目的,目前是你們的一個機會,同時也是我們的機會。幫助我們向東京施壓,而我們會在按理會上,幫你們爭取合法權益。”
山田健次郎和中新芳子眼睛一亮,雖然杜飛說的含蓄,但什麼是合法權益?
顯然就是幫助他們獨立,不獨立哪來的合法。
雖然從一開始,山田健次郎他們的理想是要徹底取消天皇,打倒那些舊貴族,建立全新的東洋。
但是現在看來,明顯這個目標任重道遠。
隻要有美果在一天,僅憑他們的力量就不可能達成這個目標。
經過這幾年的鬥爭,已經讓他們認清了現實,相比那個宏達的目標,退而求其次,也是種選擇。
中新芳子有些激動:“這是真的!您真有辦法幫我們建果?”
杜飛笑著道:“當然,彆忘了,我們現在也是五常,而且你們趕的時機不錯。目前這不是你們一家的事,在南洋有沙撈越王國,西加裡曼丹,達亞特王國,有努沙登加群島。在南亞有班加羅爾、海德巴拉等好幾個土邦王國,還有孟加……這些都是等待國際社會承認的新生果家,正好把你們跟他們打包,事情就會容易一些。”
山田健次郎和中新芳子都是心頭一動。
在他們來之前,最擔心的就是怕杜飛忽悠他們,跟速聯人一樣,隻會畫大餅。
他們不怕被利用,而是怕利用之後,像擦屁股紙一樣被甩手扔掉。
顯然,杜飛並不是這樣打算的,否則根本不必煞費苦心替他們籌劃這麼多。
山田健次郎早就下定決心,杜飛的態度更堅定了他的決心:“杜桑,需要我們怎麼做,請您儘管吩咐。”
杜飛笑著道:“很簡單,從我這裡購買一批新的裝備。”
山田健次郎和中新芳子都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
這幾年他們在杜飛這裡賣的東西可不少,自從上次那批坦克殲擊車之後,又買了兩個批次裝備,越有三千多萬美元。
如果隻是買東西,杜飛根本沒必要把他們叫來麵談。
可現在,他們不僅來了,還從杜飛這裡獲得了這麼多承諾,事情肯定沒這麼簡單。
果然,杜飛接下來的話讓他們大吃一驚。
杜飛道:“我之前曾經賣給裡比亞的卡大佐一批df-導彈,這件事你們應該是聽說過的。”
山田健次郎點頭,表示知道。
杜飛喝了一口茶,笑嗬嗬道:“同樣型號的導彈,賣給你們一枚,怎麼樣?價格跟卡大佐一樣,也是兩千萬美元。”
山田健次郎眼睛一亮,有些難以置信。
但旋即他就明白了,杜飛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這根本就不是一枚導彈,而是一把大閘刀,一把懸在東京頭頂上,隨時可以落下去的閘刀。
在名義上他手裡握著這把閘刀,按實際上是不是落下去仍由杜飛說了算。
他們充其量是個拿刀的劊子手。
杜飛說完,笑眯眯的問:“怎麼樣,山田君,敢買嗎?”
山田健次郎回過神來,猛地站起來道:“當然敢!杜桑,非常感謝你對我們的信任。”
杜飛挑了挑眉:“謝我?”
山田健次郎鄭重點頭:“是的!”
杜飛道:“不怨我拿你們當槍使?”
山田健次郎微微抿嘴,沉聲道:“能夠被利用,說明我們有利用價值,身為小果就要有小果的覺悟,如果有一天連被利用的價值都沒有了,我們也將不複存在了。”
杜飛一笑,對於山田健次郎的話,他信也不信。
但那都不重要,剛才有一句話說的沒錯,身為小果就要有小果的覺悟,顯然他這次來是有這個覺悟的。
……
第二天,東京讀賣親聞,頭版放出爆炸性的親聞。
還有照片佐證,北海道的山田健次郎和中新芳子出現在了京城著名的‘紅星消防器材公司’的總部。
因為之前的參觀,令杜飛的消防器材公司名聲大噪,尤其仿製的圖-9遠程轟炸機,讓全世界知道有這樣一家企業。
隨即在東京的街頭巷尾冒出各種小道消息。
甚至有誇張的,說北海道即將獲得蘑菇,一旦得到蘑菇之後,就會給東京種一個……
類似這種消息不止一個版本。
之所以造成這個結果,就因為東京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自以為是的傲慢姿態。
雖然一出現這種情況,警示廳就采取了一些行動,但根本攔不住蘑菇對人們神經的挑動。
因為他們有過切膚之痛,現在再次遭到可能的威脅,就會比一般人更敏感。
隨著各種謠言的擴散,造成的後果越來越嚴重,甚至開始出現了逃離東京的的情況。
令東京那些大人物焦頭爛額。
同時,萬聖屯那邊也嚇一跳,立即通過雙方的聯係渠道確認情況。
雖然一再保證,那些都是謠言,山田健次郎和中新芳子隻是正常商業往來。
其中絕對沒有涉及蘑菇,或者其他的敏感物品。
但有些事情,你越是否認,彆人反而越不信。
同時莫思科也坐不住了,直接通電話,了解這件事,並且表示了關切,希望各方保持克製與謹慎。
本來就是做做樣子,引來了萬聖屯和莫思科的關注,反而更坐實了這件事的可信程度。
東京,一座豪華的官邸中,複古裝修的辦公室內。
一名西裝老者憤怒的用文明杖狠狠敲打辦公桌。
“訛詐!這是**裸的訛詐!”老者雖然有六十多歲,卻是中氣十足。
一旁站著幾名中年人,麵對這種情況,一個個噤若寒蟬。
直至老者發泄了一通脾氣,才有人站出來:“大人……剛剛艾德文先生打來電話,希望我們能儘快妥善解決問題,不要造成不可收拾的局麵。”
老者一聽,罵了一聲“八嘎”,咬牙切齒的,毫不掩飾心中的憤怒。
但是憤怒之後,整個人也冷靜下來,低垂著眼眸,沉默思考。
他可以不在乎其他任何人的警告,但是這位艾德文先生卻不行。
這位名義上是大史,其實等於是駐殖民地的總督。
老者沉聲道:“告訴富春敬二,可做……適當讓步。”
“哈衣~”在場的幾個人暗暗鬆一口氣,生怕剛才這位鬨脾氣。
其實他們擔心是多餘的,這位經曆過戰敗投降的老者,此時比任何人都冷靜。
……
京城,收到這個消息,杜飛不由一笑。
這是早在預料中的結果,在這種時候東洋人必須以‘大局’為重。
不過讓步歸讓步,接下來仍然是互相扯皮,拖到了四月中旬,仍沒有實質進展。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南越對峙的前線,北方的活動變得頻繁起來。
並且有消息說,越北某位元老人物出現在了桂省的某處。
這個兆頭瞬間讓美果人緊張起來。
同時在洛杉磯一家著名的報紙上,報道了前線的情況,並附上一篇煽情文章,我們的孩子們不該犧牲在一場無意義的戰爭中。
這一下更觸動了妮可的神經,令他非常被動。
“該死的!他們想乾什麼?”圓形辦公室內,妮可的臉色難看,之前在東洋怎樣他都不在意,但是南越一出狀況,卻像抓住了他的蛋。
雖然已經是第二個任期,接下來不存在連任的問題,但他有自己的正治理想,希望能夠留下遺產。
而不是寂寂無名,過幾年就被人忘掉。
“理查德,這是他們慣用的手段。”作為幕僚的基心得坐在辦公桌的對麵:“在上次麵對莫思科要給他們動‘外科手術’的威脅時,他們就用過這種方法,現在還是一個路數。他們對付東洋人沒多少有效辦法,即使有北海道葛命軍,但現在有情報表明,北海道更傾向莫思科,所以他們必須借助我們向東京施壓。”
“亨利,你認為呢?我們是否需要妥協?”妮可低頭擺弄著手裡的打火機。
基心得道:“這要看他們的胃口有多大,琉球和駐兵都不可能,至於賠款……我覺得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反正是東洋人出錢,其他的都是程序上的問題……”
妮可“嗯”了一聲,思忖片刻道:“你儘快跟他們取得聯係,表明我們的態度,促成這件事。”
有了萬聖屯的態度,接下來事情的進展異常順利。
又經過幾天周旋,最終形成了一個初步的協議。
首先東京方麵承諾,不主動進攻北海道,雙方通過談判解決現有的問題。
與花果相關。
東京承認徹底失敗,並出具正式文書悔罪道歉,賠付六千億日元,相當於二十億美元,第一年付000億日元,其餘分三十年付清,年利4%。
經過兩個多月周旋,終於取得了結果。
發表聯合聲明,宣布結束敵對,恢複正常關係,並且互相派駐大史。
雖然最終的賠付金額與原本的133億美元有很大差距,但終究是賠錢了,而且金額不算少。
另外附帶一個秘密條款,取消之前移交流求之決定,轉交夷州代管。
杜飛收到這個結果,心情有些複雜。
高興肯定高興,卻又不那麼高興。
這毫無疑問是一次巨大的勝利,隻是勝的並沒那麼酣暢淋漓,歸根結底一句話,還是實力不夠強。(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