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黑了,孫山收拾好書本,正準備出去,就聽到德哥兒喊:“山子,我來找你玩了。”
孫山走出書房,看到德哥兒像隻花蝴蝶,飛來飛去,不一會兒就飛到孫山跟前了。
“夫子布置的課業完成了嗎?”孫山冷著臉問,看他褲腿上的泥巴,就知道去田裡,淤泥裡捉泥鰍了。
德哥兒傲嬌地說:“哼,山子,你小看我了,一放堂回來,我就先完成課業,才出去的玩的。”
隨後嘿嘿笑地說:“山子,村長阿爺家的塘邊好多泥鰍,我和大頭狗捉了好多,不過我聽到今晚到你家吃雞肉,就把泥鰍送給他了。哎,我太心善了,誰叫他家吃不飽飯呢。”
一副山子你快來表揚我的模樣。
孫山點了點頭說:“送泥鰍這事,你做得不錯。但學習上不僅隻完成夫子布置的課業,還要溫故而知新,溫故而知新,你知道什麼意思吧。”
德哥兒搖頭。
從院子走過的廣哥兒拍了拍德哥的小腦瓜,氣著說:“你看山子學習多努力,你呢?就知道玩。”
廣哥兒又問:“山子,你怎麼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的?”
孫山認真地說:“你們在上課,我們在練字,我偷聽到的。”
廣哥兒讚許地說:“山子,好樣的,你可不要跟德哥兒學,隻知道耍玩,隨便應付老師的課業。”
孫山點頭說:“廣哥,我知道了。”
德哥兒鬱悶地問:“山子,溫故而知新,什麼意思啊?”
孫山和廣哥兒不理他,走進堂屋。德哥兒氣得跺腳,隻好跟上。
阿奶黃氏坐在竹椅上,正跟著家裡的孫子聊天。
孫家的小子都在,丫頭和兒媳在廚房乾活。
孫伯民和孫二叔跟大夥講府城的見聞。
孫三叔抓了一把自炒的南瓜子,埋怨地說:“阿娘,大哥,二哥去府城,賺了那麼多銅板。要是我也去了,也能賺那麼多,哎,早知道,我就不聽你們的,梗著脖子去了。”
黃氏可不認同,笑罵道:“路費不要錢嗎?就算去做短工,還是虧的。”彆看黃氏農村婦女,大字不識,但賬還是會算的。
孫三叔不認同地說:“阿娘,你這話就不對,要虧也是虧幾個銅板,可到了府城,我不僅長了見識,還能天天有肉有大米飯吃。
等於花幾個銅板,吃到那麼多好吃的,多劃算。阿娘,下次換我去,好久沒去府城了。”
他這麼一說,歪理也是理,細想一下,還真賺了。
可老三這人不可靠,下次也不會讓他去,免得做些不好的事,讓春蘭丟臉。
連忙擺手說:“隻要你說服村長讓你去,我就沒意見。”
對付老三這種人,還是要靠孫家村的權威村長出馬,村裡沒人敢忤逆他。
孫三叔聽到需要村長同意,立即泄氣了。村長能同意,母豬能上樹。想不到阿娘竟然是這樣的人,根本信不過我。
孫山看到孫三叔在生悶氣,廣哥兒,永哥兒,德哥兒在歡聲笑語。
果然父子的悲歡並不相通。
廣哥兒好奇地問:“二叔,明哥在大姑那乾活,有沒有工錢的啊?”其實沒工錢,廣哥兒也想去,可惜年紀小,大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