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過後,轉眼就“夏收、夏種、夏管”的“三夏”時間,也就是農家最忙的季節。
早稻收割,晚稻插秧。
孫山的課業也停止了,鄭夫子給學生放10天的農忙假,吩咐學生回家幫忙乾農活。同時不忘布置課業,要求學生就算農忙,也莫要忘記學業。
孫山肯定不會忘記,按部就班地完成夫子布置的作業,超前學新的知識,溫習舊的知識。
白天在田間幫忙乾活。
黃氏,蘇氏和孫伯民一開始不讓孫山乾,但孫山堅持乾,並且搬出鄭夫子來說:“阿奶,阿爹,阿娘,夫子要求學生必須乾田裡活,不能做一個四肢不勤,五穀不分,六畜不認的讀書人。”
孫伯民覺得夫子講得有道理,往後家裡的一切都會教給山子。能去府城乾活最好,沒本事去不了,留在孫家,怎麼也要懂得農活,要不然被村裡人笑。
於是答應孫山到田間,隻不過不用他割禾,隻負責撿穀穗。
孫山早早跟孫伯民到田間,等他們割完禾後,就拎著籃子在後麵撿。周圍的小孩子也是這樣乾的。
孫家雖然分家了,但乾活還是一起。
大姐穀雨負責在家裡做飯,其他人全到田裡忙活,連德哥兒也要拿起鐮刀割禾,孫伯民等漢子負責打穀子。
這裡打穀子完全人工脫粒稻穀。用木板製作一個寬1米,長1.5米左右的長方形木箱子,下麵鋪放一張大席子,人拿著穀子杆沿著木箱子的邊邊打。
一天乾下來,雙手又酸又痛。
孫山想到雙人位腳踩的打穀機,可惜沒材料,沒實力做出來。這些隻能長大後,多讀書,懂得更多,才有借口發明製作。
烈日當空,大中午的,一年一天太陽最毒之際,孫山帶著草帽,彎腰低頭撿稻穗。
早就汗流浹背,整張小臉被汗水沾滿。用毛巾抹掉,不一會兒又冒出來。如此反反複複,把人累得苦不堪言。
想起了白居易的《觀刈麥》中的“足蒸暑土氣,背灼炎天光,力儘不知熱,但惜夏日長。”無論是割麥子還是割禾子,一樣辛苦。
孫山撿了好一會兒麥穗,口渴,想去喝碗涼茶。站起身子,一抬頭,忽然眼前一黑。
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喉嚨說不出話來,眼睛睜開後,恍惚了一會兒,又閉上,再睜開,這次好多了。
這裡是書房,孫山歎了一口氣。
大姐穀雨看到弟弟睜開眼,驚喜地喊:“山子,你醒了?”
孫山想抬起手,但有氣無力,想說話,喉嚨很乾,艱難地擠出幾個字:“水......水....我想喝.....”
穀雨沒理會孫山說什麼,急匆匆地跑出院子,走進堂屋,對著蘇氏說:“阿娘,弟弟醒了。”
蘇氏聽到山子醒了,想起身,可對著家神牌位跪了太久,起不來。
穀雨趕緊扶起蘇氏,攙扶著她到孫山的書房。
蘇氏終於站穩了,立即跑到孫山的床上,哭著說:“我的兒啊,你終於醒了,嚇死娘了。”
蘇氏此時此刻的心才稍微安定,多麼害怕山子一暈後再也醒不來。
孫山感受到蘇氏的害怕,努力地喊了句:“阿娘......水.......”渴死人了,大姐跑得太快了,想喝口水都那麼難。
蘇氏聽到兒子要水,點了點頭,心神不定地說:“好,你等一下,阿娘給你倒水。”
穀雨已經從廚房裡,端來一碗溫水,蘇氏接過來,趕緊給孫山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