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伯民決定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來。老實人是老實,但也非常倔,他要做,怎麼勸,也勸不回。
何況除了孫山勸,其他人都表示支持。神神鬼鬼的事,孫伯民、蘇氏、黃氏都很信。
孫山哭得眼眶通紅,淚珠子一滴一滴地往下掉,鼻涕流得滿嘴都是。
抹乾淨,又抹不乾淨。最後隻好悲戚地答應。
夜長夢多,多說無益,說什麼就做什麼。
孫伯民當場叫村長拿出族譜,在孫伯民的名字下,大大地寫上“無子”,從此斬斷跟孫山的父子情。
村長也立即替孫山開宗開支,第一行寫上孫山的大名,從此他的人生就隻有他一個,他是他子孫的老祖宗,單獨立出來。
至於孫山子孫的字輩從頭而來。孫山成為孫氏子孫獨立的存在,不參與孫氏字輩排行。
要是彆人開宗重寫族譜是非常艱難的,但孫家因為孫大姑的存在,以及跟村長的關係,直接走後門,速戰速決,村裡也不敢有意見。
就像黑炭跟孫山打架,因為“分舊衣服”,黑炭不敢打孫山。
孫家村也是,因為想得到更多的實惠,對於非常嚴肅地開族譜,開分支,也隻好選擇默認。
寫好族譜,孫伯民,蘇氏,黃氏整個人虛脫,仿佛完成重大的任務,頗有塵埃落定的感覺。
村長和幾個族老也一樣,這還是頭一次辦這種事,總有種莫名的感覺,像做了一件大事,又像做了一件無關要緊的事。
情緒莫名其妙,不知道怎麼形容。
孫伯民眼眶紅腫,對著村長以及族老說:“各位大伯,麻煩你們了。今日在我這裡吃個便飯。”
蘇氏從堂屋出去,從閨女的房間經過,喊閨女到廚房做飯。
村長和幾個族老應了聲,也順從地答應了。
請人做事,請人吃飯,再正常不過的程序。
黃氏摟著哭的不能自已的孫山,自個也哭了起來。
等哭累了,便對著大家說:“今日麻煩村長和各位族老了。我們一家這麼做,也是為了子孫後代著想,多謝大家的理解。”
這件事如果不被族裡理解,是做不成的。黃氏對村長和族老非常感激。
其中一個孫家族老搖了搖頭說:“怎麼做對子孫好,我們就怎麼做。山子也是我們從小看大的,我們也想山子好,想山子一生平順,為我們孫氏開枝散葉。”
從此孫山不是為孫伯民開枝散葉,是為孫氏開枝散葉。
傷心的事就隨風過去,村長以及幾個族老不再聊
為了試圖緩解氣氛,聊起了耕田,聊起種花,更多聊起府城的孫大姑以及府城的孫家子孫。
村長家的定南也被孫玉娘拉扯到去裡乾活,笑著說:“咱們孫家的子孫越來越多到府城乾活了,比咱們出息了。春蘭開了個好頭,提攜我們孫家孩子。”
這話族老非常讚同,不管是不是自家的孩子到府城,總歸孫家有人去府城,將來總有機會提攜子孫後代。
笑著說:“定明幾個都到府城乾活,越做越好,我們孫家村的名聲也越來越好,彆村的閨女也願意嫁過來,哎,現在彆人提起咱們孫家村,都豎起大拇指稱讚。我隻希望我們孫家村越過越好。”
孫山趴在黃氏的大腿上,黃氏拍了拍他的後背,笑著說:“不僅男孩子好,女孩子也越來越好了,咱們村的閨女越來越多好人家求娶了。都說咱們村會教閨女,大戶人家看得上的,證明都是好的。”
黃氏說的也是事實,十裡八鄉,知根知底。大家更樂意找有錢有勢的人結親。孫家村的小子也好,閨女也好,總歸多多少少受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