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香郎們高興地運送一堆五穀之物離去,所經過之處,考生忍不住捂鼻,有些還乾嘔。
等了好一會兒,彌漫在空氣的臭味終於散去了,考生們把同情的目光落在潮州佬和孫山的身上。
特彆是孫山,隻要稍微留一些,都知道是這個倒黴蛋抽到臭號了。
孫山完全忽視眾人的目光,他好不到哪裡去,其他考生也好不到哪裡去啊。
他們的形象也好邋遢,自己跟他們比,也隻不過更慘而已。
孫山休息了好一會兒,聞了聞身上的衣服。
“嘔~~~~”
這次真的要嘔出黃膽水了。
久坐在臭號不覺得,一出來呼吸到新鮮的空氣後,身上的衣服更臭了,仿佛在茅坑裡浸泡過的。
孫山回到臭號,即使被清理乾淨,依舊很臭。
這種臭味沒十天八天是沒辦法消散的。
洗了把臉,又找出新的衣服換,把東西收拾好後,拎著爐子和藥包出來,他打算熬藥喝。
雖然現在還能支持住,但腦瓜子一直漲得厲害,需要喝些清熱解毒的草藥來消消樂。
孫山孤零零地待在水缸旁邊,把孫大姑整理好又被官差弄得亂七八糟的草藥,按照一定的配比撿了出來。孫山聞了聞草藥,怎麼感覺草藥也有屎尿的味道呢?
算了,就算真的有屎尿,也要喝。
就當在野外生存,發生意外,沒吃沒喝,喝自己的尿那種情景吧。
孫山把草藥放入瓦罐,隨後點起炭火燒了起來。
這炭火是貢院專供,需要錢買的。
小小的一麻袋就要1兩,跟搶劫沒什麼區彆。可不用又不行,表麵自願,實際強製消費。
來煮東西的不隻孫山一人,還有其他考生。
大家都蹲在水缸旁邊煮。
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一來這裡離水源近,方便打水。二來要是在號房煮,萬一不小心打翻了爐子,燒了號房那就慘了。
不僅無緣這次鄉試,更重要是隨時有可能被問罪。
無緣鄉試下次再來,可被問罪,是一輩子無緣鄉試。
萬一官府說你故意縱火,真得比竇娥還冤呢。
孫山嗅了嗅,各種各樣的味道撲鼻而來。
孫山看了看,好家夥!
有人熬乾蝦乾蟹海鮮粥,有人把各種食材放進去煲靚湯,有些還蒸饅頭包子,即使他的饅頭包子被弄的一片又一片。
孫山看了看自己熬的清熱解毒藥湯,跟他們的不是一個級彆。
等了半個小時,藥湯終於熬出味道了,孫山舀了一碗。
呸!真難喝!
也不知道孫大姑找哪個醫館開出來的,竟然開那麼難喝的藥。
孫大姑還說這藥是經過多方麵的實踐,是鄉試的必備之藥,能治百毒。
當初大表哥也是把這藥帶入考場,熬來喝後,生龍活虎,龍馬精神。
孫山表示不信,大表哥曾在說過鄉試的幾天,是人生最痛苦的日子,出來後整個人都散架了。
大表哥還鼓勵孫山最好一次通過,莫要像他考了三次才考過,一次的痛苦,忍一忍就過去了。
三次進場是冪次方式的遞增痛苦。
孫山捏著鼻子,咕嚕咕嚕地喝下去,隨後整個背都濕掉了。
這時候隔壁的潮汕佬耷拉著腦袋,看著孫山,問道:“同窗,是什麼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