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樂嗬嗬地看著洪秀才,笑著說“夫子聽說你最近出儘風頭呢?”
洪秀才大大方方地承認“這還不是你中舉了,為師托你的福,可以到處吹水了。嗬嗬”
想到這裡,洪秀才又笑了“最近好多人登門拜訪,都說要把家裡的小子送來洪氏學堂讀書,嗬嗬,有些還要從縣學那邊轉過來的。”
孫山瞪著眼睛,驚訝地問“夫子,你這是跟縣學搶生源呢。”
洪秀才連忙否認“我哪裡跟縣學搶學子,是學子父母過來哀求我收他們的。你中舉了,我的身份自然水漲船高了,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為師現在成為雞犬了。”
孫山一樂,連忙問“夫子,那你收沒收?那麼多學子,教得過來嗎?”
洪秀才摸了摸半白的胡子,搖頭說“沒收。這種半路出來的,哪裡敢收啊。萬一來了我這裡讀書,連秀才都考不上,我可擔不起這種罵名。”
孫山聽到後,讚同地說“夫子,做得對。要收也收知根知底的。”
洪秀才擺手,搖頭說“嗬嗬,我現在收學子,可要收好苗子,一般的苗子,真不想收。”
頓了頓,繼續說“為師跟你講老實話。你考上舉人,哪裡是為師的功勞,那是你自己勤奮好學,靠自個才中舉的。為師隻不過引你入科舉,你的成績,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
洪秀才知道自己的斤兩。在外麵可以吹水說自己是名師,內裡怎麼回事,自我認知非常清楚,他隻不過是個屢次落榜的老秀才,哪裡能教出舉人學生。
孫山能考上舉人,除了他的勤奮刻苦,還有到嶽麓書院深造的結果,跟他一毛錢的關係也無。
孫山不讚同地說“夫子,我能中舉,其中你出了很大力氣。如果沒有你,我就沒辦法考上秀才。不成為秀才,我哪裡有機會參加鄉試。夫子,你功不可沒,不用太謙虛。”
洪夫子大感欣慰,孫山是懂得感恩的。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像客套話,但聽著聽著也挺高興的。
笑著說“行了,你不用拍馬屁,什麼情況你我還不知道嗎?嗬嗬,你這個小子,油腔滑調,之前經常哄你師母給你煲湯喝,如今又哄我,不知道想得到什麼東西。為師可不能被你哄去。”
孫山一樂,笑嘻嘻地說“夫子,你是了解我的。其實我跟你說實話,從第一眼看到你書桌上的那塊端硯,我就眼饞很久了,一直想法設法把它哄過來。哎,可惜了,夫子這些年一直都不上當。”
洪秀才假裝大怒,罵罵咧咧地說“好你這個小子,怪不得讀書的時候,借著請教問題,老是跑到書房找我了,原來早就看上我的端硯。嗬嗬,我那時候就奇怪,老是說我的硯台好用,原來早就想謀去。”
要說喜歡洪秀才那個硯台,孫山還真是喜歡。
因為那是他第一次見過的好硯台,要說想方設法謀取,那真的冤枉他。
孫山隻是說說而已,從來都不做的。
洪秀才又問“這次鄉試的題難不難?你小子運氣好,剛好最後一個上榜。”
洪秀才到縣學那邊看榜單,發現孫山是最後一名,心裡說著好險,差點就落榜了。
不過孫山這小子,怎麼說呢?運氣特彆好。
院試最後一個上榜,鄉試也是最後一個上榜,這份好運實屬獨獨一份。
走了狗屎運!
孫山無辜地說“夫子,我跟你說老實話。這次鄉試,在嶽麓書院我做過兩題,其他的題更會做。真的,我這次有失水準,我覺得能考得更好。最後一名是萬萬想不到的。不說考上解元或者亞元,起碼能到中等偏下的水平。最後一名,怎麼算也算不到我頭上。”
孫山這是真心話,他也想不到自己會最後一個人上榜的。按照他的答題感覺,應該前進幾名甚至十幾名才對。
剛才說考上解元和亞元,他承認是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