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知道清官,也知道貪官,但更多的是中規中矩的官。
按照寒露的說法,目前這個新縣令唐大人應該是個大貪官。
剛來一年多就開始貪了,一點也不婉轉,看來黃陽縣的好日子恐怕已經到了儘頭了。
孫山也不能說什麼。
一來他不是官,隻不過是個舉人,沒什麼權利。
二來向商戶暗暗收好處,或者變相要多些農稅也是一種正常現象。
之前的魏大人才是少數,才是奇葩。
黃陽縣的百姓過了十幾二十年“不正常”的日子,忽然來了一個“正常”的縣令,才顯得哀怨連連。
新縣令唐大人其實算大乾為官的大多數,百姓對此可沒辦法。
在某種意義上還符合世俗規定,說出去大家早就習以為常了。
孫山問道“蝦頭阿爺不是有門親戚在衙門嗎?都不管用?”
曾大東家能開鏢局,無論在白道還是黑道總有點關係。
孫山記得曾家俊的姑姑嫁給衙門的一個捕頭,他們家也算官府中有人。
寒露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說“蝦頭姑公在衙門做捕頭。就因為管用,我們曾家鏢局還能繼續開下去。之前縣令的小舅子要求交保護費,公公一開始是交,隻不過越交越多,不想交就得罪了縣令的小舅子。還是蝦頭姑公做說客,這件事才過去。交的錢也比之前少了一丁點。但每個月都要上交,哎,鏢局也不好過了。”
歎了一口氣繼續說“山子,黃陽縣的情況你也知道,本來就是窮鄉僻野,現在每個月都要給一筆錢上去,鏢局也隻能勉強維持買賣。”
隨後又說到“大根表弟我們也沒辦法才把他辭退,他來得晚,乾的活又不是最緊缺的。隻好讓他回家了。”
寒露低聲說“舅母還為這件事找我吵,後來還是阿娘讓大根表弟來咱們家果園乾活,才平息。”
孫山一愣,疑惑地問“大根在我們家?我怎麼沒見過的?”
蘇二姨一家倒是見到,他們在孫家果園乾活,做得還不錯。
蘇二姨還比之前胖了一點。
寒露解釋到“大根表弟媳婦生了個丫頭,回去看了,過兩天應該回來的。”
蘇大根比孫山還小,比孫山還早成親,還早做阿爹,怪不得蘇氏和孫伯民整日都念叨孫子了。
眼看身邊的一圈,孫山是那個被剩下來的。
當然桂哥兒也是被剩下來。
有其主必有其書童。
孫山和寒露走出書房,看到小光仔和小哭包耷拉著腦袋,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覺得好笑。
再看一看蝦頭,和他們相反,跟小光女坐在一起,吃著糖果,笑得一個開心。
穀雨和立夏也覺得好笑,兩個小子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舉人舅舅。
這次回外公外婆家,算得上聽話,手腳可不敢亂動。
二表哥何書瑜也覺得好笑,要是把奀仔帶過來,三個小家夥可要拆家了,無比慶幸不讓奀仔跟過來。
下午,孫山領著桂哥兒,帶了一些金陵特產去拜訪鄭童生。
對於他的到來,鄭童生和鄭弘文可高興了。
如今鄭氏學堂由鄭童生和鄭弘文執教。
鄭弘文依舊止步於童生,這年頭一點進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