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山說完後,冷冷地看著唐縣令。
唐縣令暗暗吃驚,想不到會弄出三條人命。這根本超出他的預料範圍。
楊雄平時紈絝了點,怎麼會弄得那麼誇張?
唐縣令當然不會隻信孫山這麼說,必須找楊雄了解情況才行。
依舊采取“安撫”策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唐縣令麵色如常地說“孫舉人,你這話完全一麵之詞,這事得要調查清楚才行。不能你說楊雄乾的就是他乾的。”
孫山沒有跟唐縣令狡辯,繼續說“我已經調查清楚,就是楊雄乾的。天理昭昭人心灼灼。唐大人你是信也好,不信也好,這件事都是楊雄乾的。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唐縣令要說極力否認楊雄乾的,他是做不到的。畢竟楊雄什麼人,他最清楚。
隻不過想不到事情那麼嚴重。而且這個孫舉人做事好細致,把一切都挖了出來,就連楊雄之前乾的壞事都如數珍珠地倒出來。
唐縣令有七分確定真的是楊雄乾了。心裡一個恨啊,真想把楊雄吊打一頓。
唐縣令麵色依舊如常地說“孫、孫舉人,你先回去,待我查清楚再說。”
唐縣令想著孫山今日過來,開門見山說楊雄的罪狀,並不是為了懲罰楊雄,如果是為了懲罰楊雄,直接告狀就行了,根本不用過來跟他商量。
沒錯,唐縣令眼裡看到孫山今日過來是跟他商量,商量如何安撫死者。
雖然唐縣令非常不滿孫山多管閒事,但能過來先跟他商量,也算給他麵子。
孫山搖了搖頭,直接說“唐大人,我今日來,是先知會一聲,給你做好準備,我明天會到衙門告狀。楊雄殺人了,必須受到懲罰。”
唐大人眉頭皺了起來,剛才還想著孫山給他麵子,怎麼轉眼就不給麵子,根本不跟他商量,就直接告狀了。
暗地裡怎麼說都行,一上公堂那是很難下來,全城的百姓都看著,騎虎難下。
唐縣令臉色一冷,冷冷地說“孫舉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這麼確定這事是楊雄乾的?你要知道,上了公堂就下不來,你要是誣陷楊雄,哼,你也不會得到好果子吃。”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唐縣令是警告孫山莫要仗著自己是舉人的身份就能跟他這個官對抗。
現在能跟孫山坐下來談,已經很給麵子了,一上公堂,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會鬥來鬥去,大家都得不到什麼好。
唐縣令想著就算他昧著良心判楊雄無事,也得不到好,這樣會被百姓說他偏袒親戚,百姓又喜歡以訛傳訛,他一個父母官也沒什麼好名聲。
唐縣令雖然是貪,但他是在大乾的行為準則裡,利用法律漏洞,利用信息差來貪,而不是不管不顧地貪。
這些年,一個無權無勢的縣令能一直穩穩坐好,並不是他有多愛民如子,而是懂得權衡,懂得做事的臨界點。
他可不敢越過爆發點做事。
孫山麵無表情地說“唐大人,我是讀過聖賢書,明大道理。朗朗乾坤之下,做壞事自然要受到懲罰。黃陽縣的百姓有冤,大人你自當為其伸冤,還其一個公道。”
唐縣令聽得滿頭黑線,這孫舉人一大頂帽子蓋下來,不戴也要你戴的意思。
不過一個小小舉人,唐縣令還不放在眼裡,就算有何家這門姻親做靠山,可孫山又不是姓何。
隻要他辦事不被找出漏洞,唐縣令不相信何家能奈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