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家商船在滄州停留了三天,繼續北上,途中經過興濟,青縣,後進入靜海縣,之後在直沽暫停下來。
不是陳家商船不想直接到京城,而是河流上擠滿了船,想進也進不去。
當然如果因為船多,被逼停下來等還是可以理解,但讓人氣憤的是很多船插隊。
孫山一行人也隻能氣憤,心裡咒罵幾句。
現在臨近過年,能插隊的不是皇親國戚就是達官貴人,陳家的商船隻能默默地被擠在一邊。
還要賠笑說著沒關係,你插,你插,你插插。
孫山站在船板上,看著運河密密麻麻排著隊的船,這種場麵跟高速公路塞車不能說幾乎一樣,也能說大差不差。
看著看著,猛然地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直沽的風真的很冷,孫山哆嗦了好幾下。
桂哥兒連忙在船艙拿出一件大棉襖給孫山披上,關心地說“山哥,你快穿衣服,不要凍著。大冬天的,冷得狠。”
孫山從廣南最熱的8月一直往北走,足足走了三個月,現在已經是11月初了。
從夏天走到冬天,從炎熱走到寒冷。
這沒完沒了地走,已經不知道怎樣形容此時此刻的心情。
最糟糕的還不是走了那麼長時間,而是京城近在咫尺卻不能順利的進去。
臨門還差一腳,怎麼走也走不到目的地,說不鬱悶是假的。
眼前的塞船除了今年進京赴考的學子多,還有一個原因是臨近過年,進往京城的商船多,官船也多。
大家被逼擠在路上,慢慢等通行。
陳東零安慰地說“都到直沽了,很快就能到京城了,每年都會這樣,隻不過今年因為明年有會試才稍微嚴重,耐心等等。”
不耐心等也沒辦法,他們沒辦法像皇親國戚或者達官貴人拿到通行證,強行加塞插隊先進城。
他們這些小人物隻能等這一波人進去後,再慢慢前行。
幸好現在11月初,京城還未下雪,如果下雪,那就更難走了。
孫山看了看川流不息的船隻,慢悠悠地往前移動,隨後轉了轉身,看到隔壁有個書生竟然在臨時寫生。
哎,真有閒情雅致,還畫起畫來了。
其實孫山也想把眼前的一切描繪出來,留給後人做珍貴的參考。
隻不過畫工比寫字還差勁,實在沒有這個藝術細胞。
陳三哥看到有人作畫,也跳出來說“那位兄台真會苦中作樂。嗬嗬,我也來畫。”
說完後,屁顛屁顛地跑到船艙找繪畫工具了,書童說要幫他拿,還不樂意。
孫山看了看陳覓波,陳老哥以及何書駿。
三人也看向孫山。
何書駿訕訕地問“阿山,我聽鏘哥兒說你的字一般,畫更一般,是真的嗎?”
孫山是個誠實的孩子,不帶思考地點了點頭“是真的,我的字和畫都不怎樣。”
何書駿摸了摸鼻子,樂嗬嗬地說“阿山,其實我的也不怎樣。哈哈哈~~~”
自個倒是笑起來了,接著其他人也笑了。
在場沒有去拿筆墨的人,都說自己的畫不怎樣,所以不去獻醜了。
陳覓波笑著說“我家三哥的畫很不錯,也很喜歡畫畫。”
說到畫畫,其實大胖胖何書鏘的也不錯,孫山看到大胖胖的字和畫,都會毫不吝嗇地誇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