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完了散落一地的文件，林澈的心中拂過一絲了然。
他們的目的，一直都是要用江珂言的血。
就在他準備離開時，隨著冷風的吹拂，他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煙草氣息。
韓慕初目光淡淡掃過他，眸中未見異常，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漠。
”謝謝你，為我爭取了時間。”韓慕初的神色平靜，顯得鎮定自若。他望向林澈的方向，緩聲道：“需要幫忙嗎？”
林澈搖了搖頭，指向最為令他感到驚恐的那個冰櫃：“這裡麵的人，或許你有興趣……”
韓慕初快步走到冰櫃旁，伴著林澈驚恐的眼神將冰櫃門再次打開。
裡麵酷似歐楓的女人，就像睡著了一般，但是她唇上凝結的寒霜此時卻彌漫著死亡的氣息。
韓慕初的心底微微顫抖，下顎線條變得緊繃，仿佛在承受著眸中無法言說的緊張和壓力。
“歐楓不久之前還朝我開了一槍……”林澈有些慌張不安：“我認為死亡時間對不上。”
韓慕初想到一個他最不願承認的答案。
“活著的歐楓是假的。”韓慕初握著冰櫃門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節，宛若一尊靜默的雕塑。
活著的歐楓是假的，很多事情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比如為什麼歐楓對韓以初的偏愛突然消失殆儘，為什麼歐楓看向自己的眼神與以前大有不同，為什麼歐楓會緊盯自己身邊出現的每一個女人……
活著的歐楓究竟是誰？答案昭然若揭。
韓慕初伸出手臂，想要扶著一瘸一拐的林澈離開這個類似太平間的地方，但是林澈微微一笑，搖了搖頭表示拒絕。
韓慕初不解地望向林澈。
“你為了救她做了這麼多，難道就不想讓她知道嗎？”韓慕初眉頭微微皺起，流露出一絲困惑的神色。
林澈淡淡笑了。
”救她要緊，你快去吧。”林澈語氣多了幾分急促，他沒有將韓慕初當做情敵一般冷眼對待，而是像見到了一個很久沒見的朋友。
“一定要照顧好自己，要活著。”
在一番叮囑過後，韓慕微微頷首，表示尊重他的選擇，隨後便轉身離去。
“要活著。”林澈喃喃地重複著這三個字，走向太平間的更深處，徹底隱入黑暗。
韓慕初獨自走在空蕩蕩的走廊內，每走一步，回聲都會將他走路的聲音再次重複。陰暗壓抑的氛圍並沒有將他的氣場減弱半分，他隻想見到江珂言。
因為林澈之前的破壞，走廊的線路供電不足，應急燈在忽閃著，像是在隱藏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突然，高跟鞋的聲音打破了周遭的寂靜。
歐楓的身影在黑暗中漸漸顯露，她的另外半張臉仍舊隱藏在黑暗中。她猜忌地觀察著眼前的韓慕初，眼裡病態的偏執再次浮現。
韓慕初抬眸看向歐楓，神色複雜，率先打破了兩人之間死一般的沉寂。
“好久不見，胡櫻。”
韓慕初淺灰色的雙眸直直盯向麵前的女人，深眸映照出她驚恐的麵容。
胡櫻沒有想過他們會以這種方式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