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的看著許萌遠去的袁曉琪回到護理站,她思索了一會才遲疑的拿起電話,“總機,請幫我轉一下軍區參謀處”。
“嘟……、嘟……”的鈴聲響了兩聲就被接起。
“省軍區參謀處”響亮的聲音一想起,袁曉琪就聽出了對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
“天亮,是我”
“曉琪,是你啊,有什麼事麼?”張天亮看了看四周沒人注意趕緊謹慎的問道。
“天亮,對不起”袁曉琪小聲的說道。
心思敏捷的張天亮一聽就明白了大半“又有任務了?”
“嗯”
張天亮按了一下自己差點被氣得要跳出來的心臟,一臉慍怒,但又無可奈何。他知道袁曉琪是科裡的骨乾,任務多,但是任務再多也不能不結婚呢,況且家裡那邊的酒席什麼的都已經定完了。
“推不掉麼?跟科裡說說換個彆人不行麼?”
“是院裡直接派下來的任務,政委找我談的話”袁曉琪小聲的說道。
“可是曉琪,這都是第幾次了,你讓我怎麼和家裡說,你和院裡說你要結婚,要結婚,不要再讓他們給你派任務,每次都是這樣,我實在是不理解,你們院裡沒有其他的人了麼,實在不行我去你們院裡去說”。張天亮壓抑著心裡的那股火說道。
“不要,天亮,最後一次好不好,再給我一次機會”袁曉琪苦苦的哀求著對方。
“算了,袁曉琪,婚我們先不結了,我們都冷靜冷靜,作為軍人我知道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我們的婚事以後再說吧”張天亮說完就掛斷了電話,隻剩下袁曉琪拿著話筒在那呆立著。
“曉琪姐”身後的一個護士小心翼翼的喊著袁曉琪,袁曉琪慌忙的擦掉了眼角的一滴眼淚,轉過身來又變成了那個開朗率直的護士長。
換上了護士服,袁曉琪來到了重症監護室,看了看裡麵的兩個小護士說道,“以後這裡由我專職負責,你們去忙彆的去吧。”
“好的護士長”兩個小護士微微點頭離開了。
袁曉琪先看了看病床上的床頭卡“劉東:性彆男年齡19歲部彆……”
“19歲的戰鬥英雄,很厲害啊”看了看隻有眼睛往下的小臉露了出來,其他的部位全部被包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似的劉東,袁曉琪感慨到。
眼睛又看了看床頭的心電監護儀、呼吸機、血壓計等監測設備,看到劉東的生命體征基本正常,袁曉琪就在床邊的一張凳子上坐了下來發著呆。
袁曉琪的護理工作其實很輕鬆,傷員依舊沒有醒來,所以她的任務就是寫一下醫療記錄,及時準確的記錄傷員的病情變化和治療措施,每天給傷員換一下藥,並在不觸及傷口的情況下給傷員簡單的翻翻身,不過這個翻身的工作其實是最難的,傷員幾乎全身都是傷,翻起身來要極度的小心。
這已經是傷員昏迷的第八天了,劉東身上的傷疤已經慢慢的愈合了,而因為戰爭還沒有結束,所以部隊上並沒有通知家屬,所以袁曉琪一直就在專心的護理著他。
期間,院裡的專家經過幾次會診,商討的結果是傷者的情況很不樂觀,很可能會長時間的昏迷不會醒來,這讓作為一直護理劉東的袁曉琪頗有些不解。因為她一直在劉東身邊,經常在夜間的時候看到劉東好像在夢裡掙紮著什麼,經常是臉部顯露出一種憤怒、焦慮、和痛苦的神情。所以她就知道這名戰士一定是自己在儘著最大的努力,努力的讓自己蘇醒過來。
而劉東一直感覺自己是在在夢中,他來到了一個黑暗的世界,周圍彌漫著一種壓抑的血腥的氛圍。他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量在體內肆虐,
一開始,這種力量以各種恐怖的形象出現,它們張牙舞爪,企圖讓我他感到恐懼,感到害怕。但劉東並沒有被嚇倒,他緊握雙拳,決心與它們戰鬥到底。他用儘全力,一次又一次地將它們擊退,但它們似乎源源不斷,永遠也打不完。
在戰鬥的過程中,劉東感到了疲憊和無力,身體仿佛被掏空了一般。而這種無形的恐怖趁機發動了更猛烈的攻擊,他幾乎無法招架,仿佛馬上就要被這種力量撕碎了一般,所以他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反抗,一天又一天。
劉東昏迷的第29天,身上的傷勢幾乎全好了,可就是依舊昏迷著,每天就靠著營養液來維持著,而原本健碩的身體已經瘦的不像樣子了,就連一向看好他的袁曉琪都已經放棄了希望,並且院裡已經通知她,明天早上的時候她就可以交接任務了,由彆的護士接手劉東的護理工作。今天是護理劉東的最後一天,而且今天還是農曆臘月二十四,是南方的小年。
晚上的時候袁曉琪吃了一碗湯圓就飽了,對,就是湯圓,在東北老家都是二十三過小年,晚上的時候必須吃餃子,這南方的習俗袁曉琪還真有些不習慣。
今天天氣有點冷,雖然說滇南有四季如春的美名,但這幾天的溫度也下降了很多,要穿厚些的衣服才可以,袁曉琪為劉東掖了掖被子剛要起身,忽然聽到外麵不知道誰放的二踢腳“叮……咚”震的窗戶上的玻璃都有些發顫。
袁曉琪忽然發現劉東的嘴角在劇烈的抽動著,眉頭緊緊的扭成一團,而雙手緊緊的攥著拳頭,全身似乎都在用力。
就在袁曉琪伸手摸向劉東的額頭的時候,外麵“叮……咚”的又響起了一聲二踢腳的響聲,而正在掙紮的劉東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渾身濕透了,像從水裡撈出來一樣。
就在又一聲鞭炮響起的時候,劉東忽的一下猛然的坐起來,瞪著大大的眼睛,臉部在不停的抽動著,嘴裡喊道“同誌們快撤啊,從我這裡撤”。喊完卻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嚇了一跳的袁曉琪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發出聲音,她生怕自己一不小心發出聲音而讓剛剛蘇醒過來的劉東產生敵對心理,看到劉東“噗通”又倒了下去才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去摸劉東的額頭。
手還沒碰到劉東的臉,就傳來了劉東的鼾聲,這回不是昏過去了,而是睡著了。
劉東是第二天早上醒的,是的他是被餓醒的,上回被餓醒還是昏迷了三天的時候,這回整整昏迷了三十天,每天都是靠著營養液續命不餓才怪。
他醒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張清秀、淡雅的,非常好看的女子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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