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我在京都工作″劉東謙遜的說道。
"京都人啊,好好,大城市來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姥姥高興的說道。
″飛龍,你不是江浙那邊的人麼?"緩過神來的徐淑張嘴問道。
見徐淑依然把自己當成了俞飛龍,劉東並沒有解釋,將錯就錯也好,一解釋起來就會越來越糊塗。
來嘍,菜來了″徐淑媽端著那盤炒得金黃誘人、色澤鮮亮的臘肉上了桌,熱氣騰騰的臘肉香味如潮水般撲麵而來,仿佛帶著無儘的誘惑,直往劉東的鼻腔裡鑽。劉東頓時感覺此刻真的有些被勾起了饑餓感,仿佛有一群小饞蟲在肚子裡開始不安分地躁動起來。
在徐淑一家人的寒喧推讓下,他一邊吃一邊偷偷的上下打量起徐淑的母親來。
徐淑母親大約四十來歲,中等身材,略微發福。一頭短發整齊地梳在耳後,露出飽滿的額頭。她穿著一件深藍色的粗布列寧裝,這是那個時代最常見的服裝之一。衣服雖然洗得有些發白,但整潔乾淨。腰間係著一條圍裙,上麵有著淡淡的花紋,農村婦女平時並不會化妝,她的皮膚因長期在田間勞作而顯得有些粗糙,但她的眼睛明亮而有神,笑起來時,眼角彎彎,像月牙兒一樣,透露出溫暖和善良。更顯得有一種溫婉、內斂的氣質美。
儘管過去了二十幾年,但徐淑母親的相貌和照片上阿珍的母親還是有幾分相像,必竟是親姐妹,有著濃厚的血緣關係。
這邊劉東偷偷的打量著徐淑媽,讓暗中觀察著他的徐淑感到很是奇怪,自己母親幾十年來幾乎很少外出,因為路遠上縣裡一次都是極難的,認識的人有限,更根本不會認識俞飛龍這樣的年輕人。
"飛龍,你是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那麼突然,說走就走,還有報紙上說你死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把我都搞糊塗了"徐淑放下手裡的碗筷,今天發生的事情簡直實在是太突然了,讓她根本沒有了吃飯的心情。
″我遇到一個來紐約出差的本家叔叔,正好國內有份工作出現個空缺,待遇也還好,我就跟著他回了國,時間太緊,也來不及告訴你。至於報紙上的消息,怕是他們搞錯了吧,那幫記者就靠著炮製各種假新聞吸引讀者,當不得真″。劉東早就想好了說辭,雖然漏洞百出,但目前也隻能如此了。
"哼"徐淑瑤鼻輕輕一哼,根本就沒相信劉東說的話,眼光一轉,盯著劉東又問道″你一直偷偷的看我媽,你以前在哪見過她?″
劉東沒想到自己暗中觀察徐淑母親卻被徐淑看了個正著,臉色不禁一紅。
"我以前沒見過阿姨,但我想問問阿姨在娘家的時候是不是姓魏,叫做魏影的"。劉東早就在阿珍那知道她母親和妹妹的名字,姐姐叫魏娟,妹妹也就是徐淑媽叫魏影。
"你怎麼知道?"徐淑詫異的問道。而一旁徐淑母親正在夾菜的手也僵在那裡。
魏影是她在娘家當姑娘時候的名字,自打嫁給徐二憨以這個名字就漸漸的被人淡忘了,村裡人都喊她二憨家的,而被她接來贍養的母親也一直喊她二丫頭。
被遺忘二十多年的名字冷丁的被人提起,而且還是被一個遠道來的年輕人提起,怎麼能不讓她震驚呢。
看著一家人都用疑問的目光看著自己,劉東也不賣關子了,轉頭看向一邊徐淑的姥姥問道"姥姥,您是不是還有個女兒叫魏娟的?"
″娟兒"
徐淑姥姥瞬間呆住了,她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從眼眶中跳出來。她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姐姐"徐淑母親也是一聲驚呼。
″小夥子,你,你認識我那大閨女,你知道她在哪"老人緊緊地抓住劉東的手,眼神中充滿了驚訝、喜悅、悲傷和思念,這些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讓人難以捉摸,大女兒在動蕩的年代出走二十多年音訊全無,是死是活一直讓她牽腸掛肚。
徐淑媽也緊張的望著劉東,姐妹倆從小感情就好,這些年沒有姐姐的消息,她在夢中也哭醒了無數回。
″姥姥,我知道她的消息,阿姨早些年去了y南,在那邊結了婚,還有兩個女兒″。劉東並沒有告訴老人阿珍母親去世的消息,如此大喜大悲,如過山車一般的轉折他怕老人精神上扛不住"。
"好、好,還活著就好,這麼多年了也不回來看看我這老婆子,也不知道我這把老骨頭還能不能挺到我那可憐的大丫回來的那一天"。老人努力平複自己的情緒,但淚水仍不爭氣地滑落下來。她顫抖著抬起手,輕輕擦拭淚水。
"姥姥,現在邊境那邊一直在打仗,阿姨想回來看你也回不來。對了,姥姥,我這還有張照片是帶給你們的"劉東說著從身上摸出了阿珍母女三人的合影照遞給了老人。
″有照片?″徐淑媽驚喜地喊道,連忙和徐淑一左一右的圍到了老人身邊。
合影中,陽光溫柔地灑在母女三人的臉上,映照出她們幸福的微笑。母親位居中央,她眼含笑意,麵龐透露出歲月的優雅與從容,仿佛是一首溫柔的詩篇。兩側的女兒們,如同母親的花朵,笑靨如花,洋溢著青春的活力與美麗。她們繼承了母親的優良基因,眉眼間流露出相似的韻味。三人都穿著優雅的裙裝,色彩和諧,精致的飾品點綴其間,更顯氣質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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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水在老人的眼眶中打著轉,它們像是積累了無數個日夜的思念和情感,終於在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它們先是緩慢地湧出,沿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頰滑落,留下了一道透明的痕跡。
"這就是大姨啊,好漂亮啊"徐淑從沒見到過大姨,但一看到照片心裡便生出一種親切感。
徐淑媽也不停的抹著眼淚,當然是幸福喜悅的淚水,姐姐依然健在,兩個外甥女更是貌美如花,她怎能不高興呢。
忽然叮當,劈裡啪啦的鞭炮的聲音如同雷霆萬鈞,瞬間劃破山村的寧靜,轟鳴聲震耳欲聾,一旁默不做聲的徐二憨早把春節時剩下的鞭炮搬出來在院子裡點燃。
徐淑姥眼中含著淚花說道"大喜事,當放,當放啊"。
晚上的時候劉東就住在了這裡,不是他不想走,而是徐淑一家實在是太熱情了,根本拒絕不了。
夜涼如水,整個山村仿佛被一層神秘的紗幕所籠罩。那如墨般的夜色,緩緩地從天邊蔓延開來,將大地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