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長青拍了拍麵前的石桌,“醒醒吧,你都能看出夫妻關係的不可靠,怎麼看不出父女關係同樣不可靠?權力不管是放在丈夫那裡,還是父親那裡,都不如放在自己手裡讓人安心。”
曹汝瓊內心清楚她家人隻是將她當做一個與皇權博弈的工具,可那又怎樣,難道要她跟她父親鬨翻嗎?娘家的勢力對她和未來的孩子有多重要,她不信麵前這個女人不清楚,可這女人卻還不辭辛勞地挑撥她與家人的關係,這很難讓她不懷疑這女人彆有目的。
“你一而再再而三地離間我跟我父親之間的關係,究竟居心何在?”
“你跟你父親的關係還用得著我離間?我隻是讓你防著點你的父親,你的娘家。就算你那幾個兄弟全是廢物,難道你的子侄們便也全是廢物嗎?外戚專權可不是什麼好事,王莽乾的事不用我說與你聽了吧。”
曹汝瓊梗著脖子道:“他們若是能奪走這祁氏江山,那也是他們的本事。”
“是呀,你子侄多有本事,那你知道後人如何評價你嗎?會不會是‘亡盛國者,曹後之罪通於天矣’?”盧長青哂笑,“知道這句原話是什麼嗎?‘亡西漢者,元後之罪通於天矣’。明明篡漢的是王莽,背鍋的卻是王政君,你知道為什麼嗎?”
曹汝瓊道:“王莽能成大事難道不是因為王政君太過寵信王莽,使其罔上行私,得竊國柄嗎?這難道不是她的錯?”
“寵信又如何?若不是王莽自己有篡位之心,王政君就算是把他寵到天上去,他也不敢行出竊國之事。他們不怪王莽的狼子野心,卻大批痛批王政君,罵她婦人之仁,何其可笑。”
婦人之仁這個成語也挺好笑的,最先出自《史記》,明明用來是罵男人的,用的卻是貶低女性的方式。
在曹汝瓊所受的教育中,大家都說西漢的滅亡源於王政君,若不是她太過寵信王莽,養大了對方的野心,西漢不可能那麼快滅亡。
可今天有人告訴她,西漢滅亡的主因是王莽。
可怕的是她覺得對方那番話很有道理。
曹汝瓊咽了咽口水,問了盧長青一個重要的問題,“可我若是不靠我父親,那我又能靠誰?”
“靠科舉,靠兵權,靠仁政,靠好名聲,靠熬,你爹現在已經四十多歲了,人老了,身體就容易出毛病,你覺得他還能活得過你?”
曹汝瓊冷冷一笑,“兵權要是那麼好得,我用得著去找郭前。”
“二虎競食,獵人得力,你不知道設計讓你爹跟嚴山和祁鈺三方鬥起來嗎?三方同歸於儘最好,這樣既能收回兵權,又能當上太後,還能削弱曹黨在朝堂上的勢力。”
曹汝瓊提醒道:“我姓曹。”
“你姓曹?你可以真正你爹到底有沒有把你當作曹家人。知道皇帝們為什麼帝王總稱自己為孤家寡人嗎?”
盧長青說著端起茶盞在石桌上撒了一些水,然後用手指沾水在石桌上畫了一個三角形,繼續道:“權力的頂端就像這個三角形的頂端,這裡太小隻能容納一個人,一個人自然就是孤家寡人了。”
“有你那貪得無厭的丞相爹在,你若真想走攝政太後的路,那曹家便不再是你堅定的後盾,而是你隨時需要防備的敵人。”盧長青起身,暫時不想再與曹汝瓊多說,“話儘於此,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係統不理解為什麼盧長青要離間曹汝瓊跟丞相的關係,在盧長青回宮的路上,她終於開口問了出來。
盧長青回答道:“因為曹丞相太貪了,為國為民,這樣的大貪官留不得。最主要的是我怕曹丞相真的會乾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事來,麵對自己的女婿他都想這麼乾,何況是隻能依附於他的已嫁女和外孫。”“你還真的是怕曹家篡位?”
“是的。”
“所以,你不僅要殺嚴山,還要殺曹丞相?”
“不是我要殺他們,是祁鈺要殺他們,我可是戀愛腦啊,到時我一定助我親愛的夫君一臂之力。”
係統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等。”
係統好奇問道:“等什麼?”
“等喬洛洛肚子大起來,等皇後懷孕。”
這一等就是一個多月,後宮傳來皇後懷孕的消息,後宮的妃嬪都還沒來得及眼紅,皇帝就先炸了。
祁鈺在自己的寢宮一通亂砸,他沒想到皇後居然敢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他戴綠帽子。
一國皇後給一國皇帝戴綠帽子!
這說出去誰他X相信!
闔宮上下都不信,宮人來給他稟告這個消息時,伺候他的宮人都歡喜地恭喜他,全然沒有懷疑過為何進宮八年的皇後在之前沒懷孕,偏偏這個時候懷了孕。
陳懷衷戰戰兢兢地跪在地上,等祁鈺發泄完之後聽到喊他的名字時,才膝行著爬到對方腳邊。
祁鈺坐在床邊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陳懷衷,問道:“懷衷,你覺得皇後肚子裡的孩子是朕的嗎?”
陳懷衷一聽,嚇得冷汗直冒。
皇帝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是懷疑皇後跟外男通奸?
可這怎麼可能,皇後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才敢做出此等欺君罔上穢亂後宮的事來。
陳懷衷五體投地趴在地上,哆哆嗦嗦地道:“臣……臣覺得皇後娘娘腹中的孩子定是龍種。”
祁鈺的聲音冷得幾乎能滴出水來,“為什麼?”
陳懷衷更怕了,咽了咽口水,斟酌了好一番才道:“喬淑儀能為陛下孕育子嗣,皇後自然也可以。”
祁鈺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憤怒,一腳踹翻陳懷衷,破口大罵道:“你這狗奴才,曹汝瓊那個賤人怎配與洛洛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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