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吃了一個多月的野菜,董永的臉色跟野菜一樣綠,倒是盧長青每天大魚大肉的,吃完就往草墊子上盤腿一坐,一坐就是一整天。
這天天吃野菜也不是事,董永想從盧長青這裡借點錢去山另外一頭的村子裡買點米麵。
猶豫了好幾天後,董永還是腆著臉跟盧長青提起借錢的事來。
盧長青不僅不給錢,還把人給奚落了一頓。
“你不是不願意做我上門女婿嗎?我滿足你啊,現在你不是我家上門女婿,所以憑什麼要我拿錢養你?”
董永的臉色很難看,“我是借錢,以後會還你的。”
“夫妻之間還有借錢一說?這要被你說出去了,外人怕是得罵死我,你是不是吃定了這一點才跑來跟我說是借錢?”
見盧長青誤會了自己,董永急忙解釋道:“真沒有,我真就是想要借點錢買點米麵,這天天吃野菜我吃不飽。”說著董永扯了扯自己身上已經發酸的衣服道:“而且我這身衣服已經有一個月沒換了,我還想去買兩身衣服。”
“很臭嗎?”盧長青從鼻孔裡掏出兩團棉球伸著脖子朝四周嗅了嗅,“yue~果然好臭!”
盧長青快速地將棉球又塞回鼻孔裡,指著山洞外朝董永喊道:“今天你給我出去睡,不許進來!”
董永躬身站了起來,“那錢能借我一點嗎?”
“不能!連挖野菜的苦都吃不了,怎配做我張家的女婿?出去出去快出去!臭死了!”
沒借到錢的董永不甘地退出了山洞,盧長青說的話他現在不敢不聽。
之前有一次他趁著外出挖野菜的機會想要逃下山,結果還沒有到山腰就被那女人給捉了回來,用枯草堵住他的嘴,對著他就是一頓慘無人道的毆打。
他本來以為自己馬上就能見到自己的親爹了,結果不知道那女人給他吃了什麼,原本已經奄奄一息的他第二天醒來,除了鼻青臉腫身上滿是淤青外,之前斷胳膊斷腿的傷全好了。
那凶女人說她有一百種折磨人的方法,如果他以後還敢跑,她就讓他每天都嘗試一次新刑法,直到一百種刑法用完為止。
董永一開始不信,找到機會繼續跑,可每次跑到山腰就被盧長青給捉了回來,在死亡線上反複橫跳了幾次後,他老實了下來。
不老實不行,盧長青後來隻管打不管醫,打完就把人往亂草堆裡一扔拍拍屁股就不管了,任由董永拖著一口氣半死不活地躺在杳無人煙的野地裡,沒吃沒喝的就讓他躺著活受罪。
董永也漸漸看明白了,若是他聽話還好,若是不聽話,隻要他不死,盧長青就會把他往死裡折騰。
董永也不是沒有嘗試過自殺,但每次自殺都會出意外。
比如用褲腰帶上吊,結果脖子剛掛上去,褲腰帶斷了。又比如用砍柴刀割腕,結果手腕皮都沒破,砍柴刀斷成兩節了,這次沒死成就算了,還白白挨了一頓打,挨打的理由是損壞了家中財物,太過敗家。
他還嘗試過跳崖,結果掛在崖上的柏樹上餓了整整一天,才被出門找人的盧長青給救了上來。
董永知道這是老天不想收他,他跪在地上淚如雨下,為何?為何他的命這麼苦?
早年喪母,青年喪父,現在又被迫娶了一位又凶又老的女人,還經常被家暴,他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老天要這樣對待他?
不想讓自己的鼻子受罪,盧長青第二天就換了一張臉下山去了鎮上集市,在給自己補給食物的同時也幫董永買了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