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天氣比較熱,離棺材近了,隱隱能聞到一股腐爛的惡臭。
林衍兩人額頭上全是汗,搞了半天才把棺材上的九顆釘子全撬了起來,他掀起短袖下擺捂住自己口鼻,另外兩個男人也有樣學樣。
這是一口薄棺,棺蓋並不重,三個男人輕輕一推,一股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惡臭熏得三人轉身乾嘔。
盧長青閉緊嘴捏著鼻子往棺材裡看了一眼,屍體沒做過防腐,天氣又大,裸露在外的皮膚已經變了色。
現下沒手套沒口罩沒防護服,辛怡也不敢上手摸,隻站在棺材旁觀察著屍體的情況。
很快,辛怡就發現屍體的異樣,她從供桌上拿起幾根香握在手中,朝屍體拜了拜說了一聲“得罪”之後,握著香戳了戳屍體的肚子。
林衍見辛怡的動作,疑惑問道“怎麼了?”
辛怡將頭撇向一邊,換了一口氣才道“一般說來,死後12小時48小時,屍體的腹部會脹起來。”
全隊最蠢的在外邊守門,剩下的幾個都聽懂辛怡話裡的意思。
林衍動作很快,幾乎是辛怡話音剛落,他就從供桌上拿了一把香伸到棺材裡掀起屍體的衣服下擺。
青灰色的腹部中央是一道長長的傷口,從左側一直延伸到右側,傷口看起來十分不平整,傷口周圍的皮膚向外翻起,形成了一道深深的溝痕,暴露出裡邊的血肉來,傷口處的縫合線更是淩亂地交織在一起,像是被一個生手匆忙縫合起來的一樣。
林衍盯著傷口的位置和屍體腹部的皮膚狀態,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棺材被重新合上,九顆棺材釘也被釘回到原來的位置。
林衍看了一眼安平,朝盧長青幾人示意去外邊說話。
幾人出了院子,走到不遠處的竹林裡,見四下無人,中年男人第一個開口吐槽“我說怎麼才兩天不到就這麼臭,原來腹部上有那麼大一塊口子。”
林衍沉著臉說出自己的判斷,“劉香梅死前應該是懷孕了,而且月份肯定不小。”
陳浩一聽,樂了,興奮地道“看吧,我就說這女人做皮肉生意,你們還不信?”
辛怡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她要真是靠出賣身體養活自己和孩子,她至少得打扮一下自己吧?你之前不是去過她家嗎?你在她家有見到過什麼香水、護膚品嗎?你都能翻到她們一家三口的照片,你難道沒瞧見衣櫃裡的那些衣服有多舊嗎?”
陳浩被辛怡一連串質問問的啞口無言,他又怒又氣,覺得辛怡在外人麵前很不給他這個男朋友麵子。
“那棺材上的九顆棺材釘,還有被邀請來的守靈人,以及水井邊女人對劉香梅的編排,無一不是在告訴我們這村子裡的人都在怕她,或者說是男人在怕她,女人則是又怕又恨。”
“一個死人有什麼好怕的,那隻能是這些人做了對不起劉香梅的事,她們怕劉香梅做鬼回來報複。”
辛怡串聯起目前找到的所有線索,繼續分析道“王二柱死了那麼久,那劉香梅肚子裡的孩子隻能是彆人的。結合著劉香梅的死亡原因,我有兩種猜想。”
“一、劉香梅肚裡的孩子是村裡男人們的,所以女人們才會恨劉香梅,還編排她因臟病去世。二、村子搞貞潔審判那一套,虐殺了劉香梅跟她肚子裡的孩子。”
瘦高個問道“那你覺得最有可能的是哪一種情況?”
辛怡搖了搖頭,實話實說“不知道。另外王安平剛才跟我說什麼報應已經開始的那話,我感覺這應該指的是村裡那些懷孕的女人。”
中年男人有些嘲諷道“你們女人還真喜歡窩裡鬥,這死了都隻敢報複同性。”
盧長青瞥了中年男人一眼,“那可不一定,壓軸戲不都是最後才出場嗎?說不定人家憋了個大的送給你們男人呢。”
中年男人表情訕訕,麵前這女人有點瘋,前有黃毛,後有陳浩,他怕挨打,不敢接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