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劾一事還沒完,眾人見曹丹姝執意要保盧長青,動不了她,於是找起了白士元的麻煩。
收拾不了你,難道還收拾不了你爹?
盧長青得知白士元被撤職查辦押送回京後,直接一個爆笑。
盧長青去獄中見了白士元,後者一見到盧長青便雙眼放光,撲到牢門伸手想要去拽盧長青的袖子,被她躲了開去。
“扶楹,你可算來了!你快去太後娘娘麵前幫爹求求情,爹是冤枉的,爹沒有貪汙,爹拿的那些錢全用到百姓身上了啊!”
盧長青一臉為難地看著麵容憔悴的白士元,道“爹,不是女兒不幫你,而是你貪汙受賄證據確鑿,那幾大箱子的銀錢明晃晃地擺著呢,你讓女兒怎麼去求情?
而且你也清楚,現在朝堂上看不順眼我的人多了去了,他們一個兩個巴不得我出錯,我若是替你求了情,我也可能會被連累。
爹爹,女兒走到如今也不容易,為了咱們家族著想,你就不要為難我了。”
白士元激動道“張亢不也貪了嗎?聽說還是你把他撈出來的!你都願意撈他,為何不願意撈我?”
盧長青認真解釋道“爹爹,張亢每一筆進賬和花銷賬本上都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衙門庫房的銀錢也能跟賬本對的上,可你那幾大箱子的錢著實讓人難辦呐!”
白士元頹喪地滑坐到地上,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這可怎麼辦?我熬了三年,好不容易要挪地方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白士元現在無比後悔,若是知道自己有今天,他一定會控製好自己的手。
“爹,如今事成定局,現在朝廷正當多事之秋,台諫官忙了這麼久,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汙點,為了樹典型,他們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白士元驚恐地看著盧長青,“怎麼會?難道他們還想抄家不成?”
盧長青安慰道“爹爹,這你放心,有女兒在,定不會讓他們抄咱們家的。不過……”
“不過什麼?”
“爹爹你的仕途可能保不住了。”
“仕途保不住是什麼意思?之前貪汙的官員被查不都是貶官嗎?”
“這次可能會嚴重一些。”
聽到此話,白士元的嘴唇顫抖,“難道太後娘娘要罷我的官?”
盧長青艱難地點了點頭,那擔憂的樣子一點也看不出來是裝的。
在北宋因貪汙受賄被罷官的情況極少,更多的是外放到離京城十萬八千裡的窮鄉僻壤去,所以當朝臣得知盧長青的爹被罷官後,一個個全都震驚了。
成為白身的白士元回到白府後,頹廢了好幾日,就連盧長青回府探親,他都縮在床上不動彈。
貶官是盧長青特意給他求的。
不是一直想要做大官當官嗎?就不給你當。
不曾擁有過還好,擁有之後再徹底失去,這才是最抓心撓肝的。
直到用午膳時,白士元才從自己屋裡晃晃悠悠地走出來。
“扶楹,你之前擊退夏國和遼國有功,不如求求太後,以‘特恩蔭補’的名義給你弟弟謀個官吧。”
盧長青一瞬間就沒了胃口,放下筷子看著坐在主位上的白士元,道“爹,弟弟想要恩蔭為官怎麼也得等我死後吧,我如今還活得好好的,如何向太後開這個口?”
“我說的是特恩蔭補,不是遺表蔭補,你立了那麼大的軍功,怎麼就不行了?”
“我的軍功換了如今的職位,換不了其它的。”
被盧長青拒絕後,白士元沒在說話,拿起了桌上的筷子默默地吃起了飯。
就在盧長青以為這人消停後,白士元忽然發癲直接在桌子上摔起了筷子。
“這不行,那不行,你做這個樞密使是乾什麼吃的?我的官你保不下來就算了,讓你幫你弟弟都不行嗎?”
眾人被白士元摔筷子的動作嚇了一跳,等他吼完以後,全都一臉驚恐地看著掏出手帕麵無表情擦著臉上油漬的盧長青。
“不想好好吃飯是吧?”盧長青擦完臉將手帕用力甩在桌上,然後端起麵前的一盤菜直接潑向白士元,“那就都彆吃了!”
白士元怒罵著抹掉臉上的菜和油,氣得拍案而起,“你這是要反了天?”
盧長青把手中的盤子往桌上一砸,濺起的湯汁嚇得林文卿幾人齊齊往後退。
“我看你才是要反了天了!你要是實在不想活了,可以馬上去死,彆給我沒事找事!”
白士元氣得臉紅脖子粗,用手指著盧長青大罵道“你這個孽子!居然敢咒你父親去死,我要向官府告你這個不孝子!”
“好呀,你今天告我,明天你就得上街討飯,你信嗎?”
“你少在這裡給我危言聳聽!”
“危言聳聽?你知道我有多少政敵嗎?我不怕跟你說,你之所以有今天,就是因為朝廷那些大臣扳不倒我,這才對你下手。”
白士元氣得聲音都在顫抖,“你你你……害我!”
盧長青冷笑,“我害你?若不是有我在太後麵前求情,你以為你還有機會住回這白府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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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士元氣得不行,怒罵道“若不是因為你,我也不會有今天!”
盧長青抬了抬眉,挑釁道“你今天怎麼了?你如今可是樞密使的親爹啊,你告訴我,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白士元氣得險些吐血,大口喘著氣,雙眼通紅,恨不得一口嚼了盧長青。
“你不是一直很看中咱們府上的名聲嗎?你現在大吵大鬨又算什麼?我白府的名聲你是不想要了?”
盧長青狠狠瞪了白士元一眼,繼續罵道“你的仕途到頭了,我的仕途才剛剛開始。若是京城待不下去了,就滾回揚州老家去!”
在這家裡,隻有他白士元罵人的,沒有誰敢罵他白士元的!
從來沒被家人忤逆過的白士元聽了盧長青的話,氣得抖若篩糠,捂著胸口一副被氣得馬上就要背過氣的模樣。
杜荷之見狀,怕他真氣出個好歹來,趕忙上前攙扶,卻被白士元大力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