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師師陷入了沉思,她到底不是科班出身,也沒有經曆過專業的訓練,想要一下子進入狀態,根本就不可能。
好在她並非菜鳥,尤其還拍過兩部電視劇,腦子裡隻將那些曾經見過的台詞、場景胡拚亂湊,還真讓她拚出一段完整的戲來。
淩平見她皺眉苦思的模樣,不禁挑了挑眉,旋即輕輕一笑,和楊天真對視一眼後,就閉目養神起來。
不過三分鐘一到,他猛地睜開眼,一秒鐘都不帶差的,開口道“好了嗎?”
劉師師被嚇了一跳,半晌,回過神來,長呼了一口氣道“可以了!”
“那就開始吧!”
隨著淩平話音一落,劉師師手便往後一伸,取下腦後的發夾,然後一把撥亂了自己的滿頭青絲。
幾縷發絲垂落,她雙眼也跟著變得通紅,內裡充盈著一汪水汽,瞧著便叫人忍不住心生憐惜。
隻見她猛地向前邁了兩步,悲泣道“哥哥,我是薑國公主,保衛薑國不光是你的責任,同樣也是我的責任,就用我的血肉去鑄劍吧!”
房間裡靜悄悄的,這裡本該有人和她一起對台詞,所以劉師師故意頓了頓節奏,仿佛真有一位薑國太子在和她對話。
“為什麼?為什麼?”
半晌,她忽地捂住臉,臉上的神色更加愁苦“明明隻需要犧牲我一人,便可以救薑國,你為什麼不同意?”
在哥哥心目中,我又是你的什麼人?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著薑國亡國,那哥哥又有何麵目去見地下的父王、母後?”
接著,她又頓了頓,臉上閃過一抹狠厲,癲狂怪叫道“如果能幫到哥哥,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不過一條命罷了,我不在乎!”
“隻要哥哥打贏這場仗,請記得在我的墳塋旁邊……種上一朵水仙花……”
話落,劉師師做出一個飛撲的動作,而後又迅速穩住身形,小聲道“淩總,我……我演完了。”
淩平“……”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了,轉頭看了一眼楊天真,對方的表情也是一言難儘。
表演做作,情感浮誇,台詞功底差……
幾乎所有三流演員該犯的錯,她全都犯了一遍,尤其是那張麵癱臉,還真難為她凹了幾個表情出來,反倒更加叫人出戲。
光是劉茜茜15歲出道演《金粉世家》的演技,大概都能把這姑娘摁在地上捶了。
所以淩平真的忍不住,當即問“你也拍了兩部電視劇,平日裡會看自己的戲嗎?”
“有……有看。”她老實回答,但看淩平的表情,明顯是對自己演的不滿意,又害怕地小聲了些。
“你既然看了,就沒琢磨過怎麼把戲演好?”
“有……有啊!”
淩平“……”
那姑娘回答的並不怎麼理直氣壯,隻眨巴著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望著自己,眼裡泛出一抹清澈的愚蠢。
哎呦,我的天!
淩平簡直沒眼看,就這種水平,直接跟她說那些形而上的理論,估計這姑娘也聽不懂。
想了想,他乾脆起身,在辦公室裡尋摸了一陣,突然就從櫃子裡麵翻出來一根雕花棍子。
這還是老淩同誌擱潘家園裡淘來的,非說慈禧逃難時拄過,後來發現上當受騙,就隨手扔他辦公室裡了。
看到淩平竟然翻出一根棍子,劉師師眼裡閃過一抹慌亂之色,然後委屈地望向楊天真,那樣子仿佛在說“楊姐,你也沒說演不好要揍人啊?”
楊天真其實也嚇了一跳,看著淩平一步步朝劉師師走去,忙起身去攔“淩總,不至於,不至於!”
淩平一愣“什麼不至於?”
楊天真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乾笑道“姑娘基礎差,演的不好,罵幾句就行,沒……沒必要動手吧?”
“什麼動手?”
淩平看了看手上的棍子,無語道“這是道具,我導戲用的。”
楊天真恍然大悟,臉上露出一個尷尬的笑容“原來是導戲啊,哈哈,哈哈哈,是我多想了,是我多想了……”
劉師師也悄摸鬆了一口氣,不打人就好!
淩平走到她麵前,揮了下手中的棍子,道“咱們把剛才戲重新過一遍,我來給你搭戲!”
“嗯!”
劉師師答應的挺痛快,其實緊張的不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對方,心裡卻在暗暗叫苦。
她並不是那種天賦型的演員,有時拍一場戲都要醞釀很久,今天自編自演已經算是極限發揮了。
可要是淩平來搭戲的話,情況又會不一樣,她自認心態絕不可能做到如之前那般平和。
不怕演的不好,就怕演的比之前更差,那就真的太羞恥了!
楊天真似乎看出了對方的糾結,她還挺喜歡這個妹子的,於是出聲安慰道
“師師啊,做藝人呢,最重要的就是學會抓住機會。你知道有多少人想和淩總對戲而不可得嗎?
所以你呀,千萬彆把它當成一種壓力,應該興奮起來,興奮自己有這樣的機會,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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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
不知道是不是楊天真的話起了作用,劉師師整個人確實緩解了不少,至少那兩隻手不再死摳裙邊了。
“好了嗎?”淩平問。
“好,好了!”
淩平點點頭,道“好了那咱們就開始吧!”
說罷,他將手中棍子舞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出來,然後向下一揮,如劍歸鞘,虛扶在了腰間。
帥!!!
就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劉師師眼珠子都看愣了。
再一抬頭,瞬間對上一雙淩厲冷漠的雙眼,心尖沒來由的一顫。
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隻覺對方揮劍的那一刻,那眉梢潛藏的英氣,瞬似寒梅綻雪,春山萬露。
眼前之人也仿佛真的變成了一位沙場縱橫的大將軍!
“說詞啊!”
楊天真見她發呆,心裡沒來由的一急,趕緊出聲提醒。
“啊……哦!”
劉師師調整了下呼吸,一把抓住了淩平手,激動地說道“哥哥,就用我的血肉去鑄劍吧?”
“不可以!”
淩平並不看她,隻是腰身微收,腳步一頓,虛扶著“劍”,一臉冷漠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