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推辭麼?那公子琴走後,我跟梁亥傑大眼瞪小眼。
這位諸葛丞相,是我們最期待,又最害怕見到的。尤其梁亥傑,對那老金雕可以滿腦子臟話對付他的讀心之術。可這位諸葛丞相,咱可是萬萬不敢如此失禮的。
我揶揄了一下梁亥傑:“三公子,您這番來蜀國要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趁早承認。那我就打暈你,然後就可以名正言順地推掉這份差事。不然要是被那諸葛摸了老底,您又是何苦來哉。”
“去去去,我就是不想讓那諸葛知道我其實還蠻喜歡這個公子琴的。他知道了又怎樣,難不成再換個公子去梁為質?”
“好吧……那我沒啥可說的了,那就明天去琅琊閣走一遭。其實我覺得諸葛丞相就算要對你不利,也不會在明日,這不來日方長麼。”
“你是想說到嘴的鴨子飛不了,是吧?你一個十夫長,怎麼就敢這麼僭越呢,啊!!”
“話都讓您說了,我還能說啥……”
於是各自就回各屋了,我也守了一夜,就把各項事務跟何輕舟交接了一下。回我的房間,睡個囫圇覺去。至於今日的各項應酬,我就躲了個清閒。
巴丹絕境……今日公子亥傑無由來地提到那一戰,那位女公子顯然是著迷了。她若知道,眼前這副隊長慕容城居然是那一戰的主將之一賀一鳴,會怎麼想啊。咱這位三公子,出牌的套路看不透,所以其實我根本不擔心明日的琅玡閣茶敘,他不會沒有準備的。
老狐狸和小狐狸,明日可好玩了。
不去想了,我在我的房間裡,繼續琢磨的我的雲瑤雨,玥闋心經。眼瞅著過完春節,萬物複蘇,就要進入雷雨季了,是該暢快淋漓地接受這驚雷的洗禮啦。大戰在即,我的修為一直卡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有突破。
不知不覺中,一個白天過去,晚間也沒人來騷擾。我就在一片寧靜裡,迎來了秋實的大圓滿,似乎已經感受到凜冬的雪意。這外頭已過了立冬,到小雪時節了。
次日清晨,打開窗戶時,就感受到了一絲徹骨的冰涼。在南方,濕氣重,哪怕江湖水塘還未上凍,這濕冷的氣息就往裘裡鑽。好在我常年待在西山軍,對這南方徹骨的濕冷也算是習慣了。天,灰蒙蒙的,昨日還是一輪暖陽呢,這入夜就開始降下了霜。
使館外,果然已經停了一輛做工講究,但又無比低調的馬車。雙馬轅駕,這在蜀都,也就是平常官衙的配置,甚至比不上梁亥傑那日在楊記吃我燒餅時的座駕。隻是那車桅,無聲搖曳的蜀丞相府的青綠色的符節,這跟老梁府上馬車那低調的旗子頗有異曲同工之妙,最平凡,卻又最尊崇。
我路過梁亥傑樓下時,故意大聲咳嗽了兩聲,那樓上旋即傳來噔噔噔的樓梯響。咱這位三公子心也真大,真敢讓蜀丞相府的車駕在外頭吹了半個時辰濕冷的晨風。
“吃了麼?”,梁亥傑問。
“沒吃,給咱使館省點錢,去丞相府吃。”
“你,就不怕,諸葛丞相隻管茶,不管飯啊?”
“那我回來路上就跟這錦官城一家家飯館吃過來,每吃一家我就說丞相家居然不管飯。”
“艸,彆說我認識你,你回頭拍屁股回西山了,我還在成都呢,丟不起你這個人。”
“走吧,爺,咱去看看這琅琊閣是啥樣子……”
其實,我和梁亥傑都是心中惴惴不安,就是靠扯淡來彼此安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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