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春紅略思考了一番,說道:“也不是沒有朋友,應該說你的朋友還挺多的。他們大都是你這些年在外打工的地方認識的同事,有好些我也認識。”說到這兒,劉春紅拿起杯子,在手裡把玩了一會兒,把杯子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接著說道:“不過,你的這個事,他們可能還不知道。你知道的,一般這樣的事,不是很確定,沒有人願意出去亂說的。”
很明顯,劉春紅撒謊了,為了掩飾這並不高明的謊言,劉春紅把杯子又放到嘴邊抿了一口,問道:“你這個事情發生也有一個多月了,這一個多月裡,你就沒接到過以前朋友們的電話嗎?”
陳魚眉頭皺了皺,說道:“前麵在醫院的時候,手機不在身邊,我也不知道。後來出院了,有人打電話過來,我看著那些名字,想不起來都是誰,怕彆人誤會,也就沒接。”
劉春紅注意到,陳魚的手機放在自己的身邊,一直把手蓋在上麵,似乎在掩飾些什麼。
隻聽陳魚接著說道:“剛開始幾天,手機還響過幾次。後來,可能是見我都不接,也就沒人再打過來了。”
陳魚的話音剛落,她手下麵的手機就響起了歡快的鈴聲。陳魚被嚇了一跳,趕忙拿起手機一看,上麵顯示著“媽媽”兩個字,於是她手指向上一劃,接起了電話。
陳魚把手機舉到耳邊,聲音虛弱的“喂”了一聲。
劉春紅聽不清對方說了些什麼,隻見陳魚在這邊頻頻點頭,並一直“嗯嗯”的答應著。
就這麼過了一分鐘,隻聽陳魚說道:“我很好,嗯,嗯,我知道了。您放心吧,好的,媽。”然後,就掛了電話。
聽陳魚最後的那聲“媽”叫的勉強,劉春紅忍不住笑了,問道:“你媽打來的電話?”
陳魚點頭說道:“嗯。”
劉春紅又問道:“你媽沒說什麼事兒吧?”
陳魚說道:“沒事,就是問一下我的身體狀況。”接著,又顯得非常不好意思的解釋道:“我們出院後,我媽在我這兒住了幾天,說是不放心。後來,看我們過的還行,就回去了。不過,她回去後,還是有些不放心,就每天早上一個電話,晚上一個電話。也沒什麼說的,就問問我們好不好就掛了。”
說完,陳魚拿起手機看了一下時間,自言自語的說道:“快九點半了,以前都是八點左右,今天怎麼晚了?”邊說話,邊伸手把杯子拿起來,喝了一大口茶水。
想一遍陳魚說的話,劉春紅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剛才說的是‘我們’?”
陳魚此刻正專心的低著頭,看著杯子裡的茶葉。那些茶葉在她的輕輕晃動下,正隨著水流的方向搖搖擺擺,聽到劉春紅的問話,輕聲的說道:“對呀,我們。”
劉春紅向前挪了挪,再次問道:“你是說,和你一起出院的,還有你的老公江彙?”
陳魚一臉認真的說道:“對啊。”然後,把頭對著陽台的方向一揚,笑著說道:“那不是嘛,我老公在那兒呢。”
劉春紅不覺得心裡一驚,感覺從進來到現在喝的那些茶水,這會兒全都要變成汗水,從全身的毛孔裡滲出來了。
她愣怔了一會兒,急哄哄的站起身來,手裡的杯子都來不及放下,聲音低沉,語調急速的問道:“你家洗手間在哪兒?我得趕緊去一下,好像是水喝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