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天出門時,都畫著精致的妝容,穿的衣服雖然廉價,卻很時髦。
剛搬過來時,妻子曾經就她的職業做過一番推測,不無嫉妒的說過她“肯定是做服務性行業的。”
陳醫生還從妻子的語氣裡,聽出了一絲羨慕的味道。對於妻子給出的答案,陳醫生隻是笑笑,沒有接話。可是他的心裡卻有自己的見解。
廉價的衣物,再加上妻子根本沒注意到的那雙粗糙的手。陳醫生可以肯定,她應該是每天都進行著某種體力勞動。
陳醫生的猜測,沒過幾天就得到了她丈夫的親口證實。
那天是一個星期六,兩個男人在電梯裡相遇。陳醫生半打趣半認真的說道:“怎麼一個人?老婆不在家啊。”
鄰居對他說道:“她今天還要上班呢。”
陳醫生順口就問道:“她做什麼工作?怎麼星期六還上班?”
鄰居說道:“她在服裝廠上班,一個星期隻休息一天。”
“哦。”陳醫生說道:“那她很辛苦的。”
鄰居笑笑,嘴張了一下,話還沒有出口,電梯“叮”的一聲開了,兩人就一前一後的從電梯裡走出來,來到各自的門前,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一閃身,進了各自的家中。
陳醫生曾想把自己得到的答案,告訴自己的妻子,轉念一想,又放棄了,他可不想讓妻子誤會什麼。
可也就是從那兒之後,陳醫生再看到鄰居那個女人時,竟會不由自主的,從心底生出一種類似敬佩的感情來。
也不由自主的,更留意鄰居家的動靜。
不過,很快,陳醫生就為自己這個不好的習慣,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那天是清明節假期的第二天,剛好趕上陳醫生輪休,可以說那天他的心情很不錯。
那天下午三點半左右,在外麵閒逛了一圈的陳醫生坐電梯上樓。到十一樓電梯打開,剛走出電梯門的陳醫生就覺得有一股風吹來,風裡似乎還夾雜著一股他非常熟悉的味道。
陳醫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終於他知道這風是從哪兒來的了,正是電梯斜對麵的0室。
隻見0室的門虛掩著,陳醫生以為是進了賊,剛想報警,又怕隻是自己大驚小怪。說不定鄰居夫妻二人在屋裡,開門隻是為了通風而已。
陳醫生一邊這樣安慰著自己,一邊走到了門前,伸手推開了門。室內昏暗,那種熟悉的味道,也越來越濃了。
陳醫生高聲的問道:“有人嗎?”
沒人回答,他剛想問第二聲,那已經適應了這種光線的眼睛,看到的情景,把他已經到嘴邊的話,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陳醫生能想到形容這個場景唯一合適的詞彙,就是:屠宰場。
地板上淋漓滿地的血和雜亂的血腳印。
陳醫生也終於知道,他之前一直想不起來的熟悉味道,到底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