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床上的刀片非常鋒利,被它有碰到的線都是應聲而斷,沒有絲毫停頓。組裡的人很快就掌握了使用刀片的技巧,那些領子、口袋蓋,也就沒費多大力氣被分成了兩層。
陳魚想到這兒,咧開嘴無聲的笑了笑:那時的她們,一個個猶如經年的屠夫,而那紅色的布,就是待剝皮的羔羊。
除了白芷,組裡六個人,隻有白芷從看到這些刀片時,就是滿臉的驚恐。儘管刀片的一端被布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完全沒有割傷手的隱患,可她說什麼都不碰,依然是用沙剪費力的剪。
而剩下的這五個屠夫裡,動作最快,布料完整率最高的,就要數她陳魚了。
後麵的記憶,陳魚強迫自己不去回想。
一陣風吹了過來,她輕咳了一聲,理了理思緒,決定還是從結束那款小西裝開始,到清明節假期前一天的記憶,在腦子裡重新演繹一遍。
風越吹越大,陳魚手裡的刀片,有規律的輕輕撞擊著椅子的一條腿,發出若有若無的“當當”聲,似乎用人類聽不懂的語言,在訴說著什麼······
陳醫生的家中,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玩手機,電視也開著,聲音還很大。
洗手間的門,從裡麵反鎖著,陳醫生坐在馬桶蓋子上,手裡抓著手機,從聯係人裡翻出的那個號碼,讓他非常糾結。
吃飯時,妻子的那句話說的不錯,他確實在等一個人。
按照以前他和那個人的約定,晚上九點鐘是他們每天聊天的時間。
陳醫生盯著手機上這個號碼又看了一會兒,再看看手機上顯示著20:57,他像終於下定了決心一般,給那個人發了條微信,微信的內容隻有兩個字“晚安”。
陳醫生的心臟,突突的跳個不停。自從鄰居出事後的一個多月來,這是他們第一次聯係。
之所以這麼長時間不聯係,是有原因的,這個原因隻有那個人和他自己知道。為了這個原因,陳醫生甚至撒了一個很大的謊,先是對警察,後是對自己的妻子。
鄰居家出事那一天,確實是陳醫生報的警,而在報警前,陳醫生可是在鄰居家忙乎了兩、三分鐘左右。
他手拿一塊濕了水、又塗了洗潔精的毛巾,仔細又迅速的、倒退著從鄰居家洗手間到入口處,擦拭著地麵上的腳印。退到門外後,他也沒忘了把裡外的門把手也擦了一遍。
做完這一切,陳醫生快步走到自家廚房,把毛巾放到洗碗池裡,把手衝洗乾淨,又擦乾。然後才拿起手機,撥打了120,掛斷電話後,又撥打了110。
警署就在他們小區對麵,中間隻隔了一條馬路。所以陳醫生知道,警察應該會比急救人員先到。
在等待警察來的幾分鐘裡,陳醫生又做了一件事,他再次進入了鄰居家裡。
他先是把整個手掌貼到門把手的上方,輕輕的推開了虛掩的門。由於被擦拭的地麵上有濕滑的洗潔精水,所以陳醫生走的相當小心,等確保自己的腳印留在了洗手間門口的地麵後,陳醫生這才回頭,走出了鄰居家······
想到這裡,陳醫生輕搖了一下頭。當時,陳醫生擦拭掉的是那個人的腳印和指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