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閻申盯著這對母女看的時間太久,那個正在跟女兒說話的年輕的媽媽,下意識的把頭轉向了閻申的方向。閻申對著那女人笑了一下,就轉身朝著一個樓頂的通風台走去。他沒看到身後那個年輕女人看向他時,那奇怪的眼神。
把手裡的酒和橙子放到了這個台子上,閻申見這台子還算乾淨,乾脆也坐了上去。打開酒罐,看著即將落下的太陽,閻申眯著眼睛看著前方,就小口小口的喝起酒來。
剛才那個小女孩已經被她的媽媽牽著走開了,應該是下樓了。在走之前,那小女孩還笑著對閻申揮了揮她的小手。
閻申就對著小女孩也揮了揮手。
自從這對母女下了樓後,四周就安靜了不少。
有風在他身邊輕輕吹過,閻申覺得自己混亂的思緒,正在被慢慢地梳理平整。
不知道過了多久,閻申手裡的酒已經見底了。他拿著酒罐對自己嘴裡又倒了半天,見實在是倒不出一滴了,就輕歎了一口氣,又留戀的看了一眼還沒完全落下的太陽,起身跳下了台子,準備下樓去了。
“馬上就能看到日落最美時的樣子了,這個時候怎麼能走呢?”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閻申一轉身,果然看到蛋蛋就站在身後。兩人的中間,隻隔了一根空蕩蕩的晾衣繩。
閻申對著蛋蛋輕笑了一聲,問道:“你睡醒了?”
蛋蛋笑了一下,沒有回答,隻是舉著手裡的兩罐啤酒給閻申看。
閻申慢慢走到蛋蛋跟前,接過她手裡的兩罐啤酒,又問道:“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兒的?”
蛋蛋彎腰鑽過晾衣繩,跟著閻申坐到了那個台子上,接過閻申遞過來的一罐已經打開了的啤酒,對著已經落下一半的太陽,眯著眼睛喝了一口酒後,這才對閻申說道:“咱倆的關係,怎麼說呢?你是鐵,我是吸鐵石。所以,不管你去哪兒,我都能一下子就找到你。”
閻申愣了一下,輕笑著搖了搖頭,不準備接她的話。
在對著滿天的紅霞看了一會兒後,蛋蛋一臉陶醉的表情,轉頭看向閻申,問道:“怎麼樣?我剛才說的那句話,是不是你長這麼大,聽到過的最美的情話?”
閻申一口酒嗆在嗓子裡,接著就猛的咳嗽了起來。
蛋蛋一邊用空出的那個手撫著閻申的背,一邊說道:“哎呀,知道你沒被多少人溫柔的對待過,可是,我也隻是簡簡單單的說了一句話而已,你不需要這麼激動吧。”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閻申用一雙咳的充血的眼睛看了蛋蛋好久,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蛋蛋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兩個人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天邊的紅霞。
等到天邊的紅霞也慢慢的散去的時候,閻申放下手裡已經喝光了的啤酒罐,又伸手拿起了放在兩個人中間的那個橙子。
他看了看還陶醉在天色裡的蛋蛋,把橙子拿起聞了一下,這才慢慢的剝了起來。
被這橙子的香味吸引了的蛋蛋,回頭緊緊的盯著閻申手裡的橙子,吸了吸鼻子,輕聲的問道:“一人一半行嗎?”
低著頭的閻申輕笑了一下,說道:“全給你也行。”說完,頓了一下後,又說道:“如果你要是不上來的話,這橙子我是準備再帶下去的。”
“既然不打算吃,那你為什麼要帶它上來呢?”蛋蛋歪著頭不解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