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登白得異常的臉此時充滿憤怒與厭惡,一雙眼睛閃著嗜血的光芒。
他最討厭彆人的觸碰。
而這小鬼今晚一而再再而三地觸碰他的底線。
他拿著手槍,對準朱厚照的腦袋,眼睛微眯,正要按下阪機。
可是,在朱厚照聲嘶力竭的吵鬨下,海登顯然是一個嗜殺成性的殺人犯。
不光殺人,還畏罪潛逃。
他手中隻有一個黑黑的小東西,沒有刀劍這種危險武器,赤手空拳的周圍的路人也不當一回事。
看熱鬨吃瓜是人的天性,加上不隻自己一個,自然壯了膽,就是殺人犯再天大的本事沒有武器的情況下也乾不出什麼不是?
看他們衣著華麗,如果能扒下那套衣服更是血賺了。
對了,看他凶狠的模樣,說不準是官府重金懸賞的通緝犯,他們一群人將他抓獲,還可以分些賞錢呢。
路人各懷鬼胎,目標卻一致,圍得越來越緊。
“神仙呀,你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小火龍也是一條性命,你要對小火龍負責呀,你不負責,我不會讓你走……”
朱厚照咋咋呼呼的聲音又從耳邊響起,抱著他的大腿也是越來越緊。
“海登少爺,請冷靜冷靜……”身邊的羅伊不知說什麼好,隻好讓他冷靜,彆乾傻事。
周圍的人眼神變了,齊刷刷地望過來,就像是一群餓狼看到一塊肉一樣,驚喜而貪婪地看著他倆。
羅伊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感覺再這樣下去他倆都不好過。
他們隻有兩人,拳腳打不過,子彈更是有限,周圍的人實在太多,他倆殺不出去。
若是耽誤了時間,他倆就得永遠留在這兒。
海登哪裡不清楚當前的處境,憤怒歸憤怒,他不可能讓自己陷入絕地。
這麼大的動靜,就是在鬨市中也有不少人當成嬉戲。
鬨市的另一頭,莫瑤低頭看著各種商品,忽地抬起頭,除下狐狸麵具,往那個方向望去,奇怪地問,“那邊怎麼這麼熱鬨?仲秋節還有什麼好玩的嗎?”
到處掛著泛著橘紅光芒的燈籠映紅了她的臉,眼睛裡像裝滿了細碎的星光。
向清惟跟隨她的視線而去,很快回過頭來,緩緩綻開唇角,笑容在火光下,似春風般輕柔溫暖,“可能是個耍雜技的吧。”
莫瑤一聽來興致了,她還沒見識過大明街頭的雜技呢,“那我們趕緊去看看。”
他唇角的笑意加深,“現下人多,待會人少些我們再去。”
她想了想也是,為了看個節目被擠成肉餅多冤枉。
她好像聽到了麻煩太子的呼喊聲,如果他在現場觀賞的話,還是與他時間錯開比較好。
反正仲秋節連續幾天應該都有的,今晚看不到就明晚好了。
點了點頭,笑著帶上狐狸麵具,和向清惟一起往前麵的攤位而去。
另一頭騷動依然持續。
朱厚照依舊抱著海登的大腿,大呼小叫的,嘴巴就沒有閒下來。
真情實感是有的,但玩上癮的成分也有。
海登已忍無可忍,目光往圍觀的人一掃。
他氣場強大,向來嚴肅冷冽,此時和怒氣狹裹著暴風雨般的氣勢。
眼神凶狠銳利得像山野中的冷戾狼王。
“滾!”僅僅一個字,宛如從地獄深處飄出,嚇得眾人心中一顫,下意識就往後退。
周圍的人少了,但有三三兩兩的依然不怕,就是杵在那兒看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