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入夜,大牛愁眉苦臉提著燈站在矮牆處。
“春生,今兒我去給人送酒,遇到王二,他嚷嚷著找你報仇,我送他瓶酒,叫他彆再找你,可他不依。”
“謝謝大牛哥提醒,有黑風護院,我無妨。”
“此人陰狠,小心他投毒。”大牛提醒。
“我家黑風隻吃我喂的食物,不吃外來食。”
“那你多加小心。”
鳳藥將那日王二丟下的鞋子給黑風嗅了多次,令它記住氣味。
鳳藥斷定對方恨她至死,肯定要對她生意下手,沒想到王二的壞遠超她想象。
這夜不知幾時,黑風開始狂吠。
鳳藥睡意沉重,支著身子側耳聽了聽,隻有風聲,提著精神到窗邊看了一眼,的確無人。
黑風不停狂叫,在院子裡跑了幾圈,扒拉二道院門。
鳳藥一激靈,突然醒了。她穿上鞋衝出門邊跑邊穿棉襖。
隻見黑風支棱起上半身,人立著不停扒拉木門,鳳藥拿鑰匙開門時,隱約聽到小姐閣樓上有響動。
“姐!”鳳藥喊了一聲。
小姐壓低的哭叫傳過來,“救我!”
鳳藥開了鎖隻見胭脂倒在一樓,不知死活。三步並兩步跑上樓,
眼前的一幕讓她血氣上湧。
王二一臉淫邪,壓在小姐被子上,小姐正拚死抵抗。
被子給他掀開上半截,小姐裡麵貼身穿的薄棉衣已給撕開領口,露出修長雪白脖頸與玲瓏鎖骨。
“大牛沒說錯,小姐果然貌若天仙,肌膚生香。”
他**上頭,麵色赤紅,映著火光,活似惡魔現世。
“滾開!”鳳藥搶上前去,撕拉王二,那廝看著不高,卻很厚實,一條手臂粗壯有力,他用力一推,鳳藥向後趔趄,腰部撞在梳妝台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老子知道皇城裡到處張榜找常家千金,瞧你模樣絕非普通人家小娘子,騙得過隔壁傻子,騙不過我!你的緝拿令要不得幾天就貼到咱們鎮了,到時候老子就揭榜領賞!”
此時,一個人影搖搖晃晃走上樓——是胭脂。
她目眥欲裂,渾身發抖,靠在牆壁上不使自己跌倒。
王二還在淫笑,“好漂亮千金小姐,我王二也有此等豔福,今天就是死在你身上也值了。”
胭脂大吼一聲,從腰上抽出腰帶,走到床邊一腳踏上床去。
她蹲在王二身後,將手中布帶纏上王二脖子。
快速纏了一圈,用膝蓋頂住其後心,手上猛一發力!
隻一下,王二眼珠子被勒得突出眼眶,眼皮子上翻。
再看胭脂,並未鬆手,紅著眼,一圈又一圈將布帶纏在自己手上,用力向兩邊拉扯。
王二一隻手向後抓,抓到她一綹長發,死勁拉扯。
鳳藥緩過一口氣,撲上去,抓住王二食指用力撅,那廝疼得鬆了手,“哢嚓”一聲夾著慘叫,生生掰斷了他一根手指。
他身體忽地軟下來,胭脂托住他,將之拖到地下,她自己也泄了力,癱坐在一邊。
死一般的寂靜。
三人誰都沒說話,小姐掩著領口忘了哭。
鳳藥先緩過氣,對胭脂說,“你去看看有沒有人給他望風,看他是怎麼爬進來的。”
胭脂沒動,低著頭,還在發抖,這下,連小姐都注意到她的異樣,輕聲喊她,“胭脂?”
她一隻手撐在地上,手指甲幾乎摳進了地板縫裡。
好久好久,她嗚咽著,“天殺的,都該死……他們……就是這麼對我的。”
小姐光著腳下了床,將她抱在懷裡,鳳藥也走過去,三人抱做一團。
寒夜的風,撲打著窗棱,“呼啦啦”“呼啦啦”,格外蕭瑟。
鳳藥拉開扯著自己的手臂,她明白現今最要緊的是收拾殘局。
連滾帶爬下樓查看一番,牆外無人,隻架著把梯子,此人應該是隻身前來。
上樓來,屋裡燭光昏暗,鳳藥站在樓梯口問,“他死了嗎?”
胭脂伸手探了探王二鼻息,衝鳳藥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