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她不事勞作,哪來銀錢?
鳳藥喚過黑風,將它拴在門邊,它已長成一條健壯、皮毛油亮的大狗,威風十足,還能聽懂簡單指令。
鳳藥拍拍它的腦袋,它很聽話臥下了,“看好家哦。”
黑風叫了一聲,聽懂了似的。
第二天,這女人又來了,她坐下像往常一樣,要了碗湯,隻喝一口便潑在地下,破口大罵。
肉裡混著許多雜物,女人一連罵了一刻鐘,胭脂忍不住想和她理論。
鳳藥攔住胭脂,不動聲色將女人的湯錢放於桌上,靜靜盯著她。
那雙靜如深潭的眼睛沒有一絲恐懼,就那麼瞧著她,讓她心裡彆彆扭扭,隻覺得泄了勁。
胭脂向其他客人道歉一並奉上湯錢。
她接過錢,陰狠而得意地瞥了鳳藥一眼,離開鋪子。
大家散了後,胭脂重重坐下,一拍桌子,氣呼呼道,“為何不讓我與那婦人理論!”
“這東西定是她搞鬼。”
鳳藥轉過頭,眉頭擰成疙瘩,“那你覺得我看不出嗎?”
胭脂一想也是,以鳳藥的機靈勁,怎會不知。
“若為泄憤,打她一頓又如何。打完之後呢?這次,你該謝她!”鳳藥加重語氣。
胭脂不解,一臉疑惑。
“你該謝她隻是向湯鍋裡投了樹枝石子,而不是下毒。”
胭脂大駭,她拍著自己腦門,連連歎息,“是我太笨了。”
“小叔,我們出來行事艱難,遇事切要冷靜,以你之見,王寡婦想得出這計嗎?”
鳳藥心中有計較,這次的事件,前半段細膩、縝密,後半段太隨意,不像一人所為。
她推測,前麵是王二給他媽支招,壞了鳳藥生意。
他大約說得匆忙,後麵的事是王寡婦自己想出來的。
她的陰狠不及王二多了。
鳳藥道,“你想想,她能先來喝上大半月湯,隻為黑風認得她,下手時彆吵醒我們,光這一點,以她的眼界怕做不到。”
兩人正說,一邊的黑風突然站起來,嘴角流著涎水,翻著眼睛,忽又倒在地下,四腿亂蹬。
“它中毒了,快拿堿水來灌下。”鳳藥推著胭脂,自己跑過去,按住狗兒,一邊安撫它。
可還是來不及了,胭脂端來堿水時,黑風抽搐幾下,閉上了眼睛。
胭脂氣瘋了,將堿水連盆砸在地上,咬緊牙擠出幾個字,“此人不除,我們不得安寧。”
她蹲在鳳藥身邊低聲說,“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何?”
鳳藥機警看看四周,“你想?”
“她怎麼對黑風,我就怎麼對她。”
鳳藥略思索堅定地否決了這個計劃。
“萬萬不可,今天她做的事,落在這許多客人眼中,我們與她結仇不是一個兩個人知道,剛與我們鬨了糾紛,突然死了,誰的嫌疑最大?”
“此其一,其二她一個婦道人家,敢惹我們有兩個男人的店鋪,誰給她膽子?”
胭脂若有所思,“王二。”
“現下最要緊的是逼她說出王二下落。”
“以那寡婦心智,經不得一激,胭脂,我有辦法可以一試。”
她與胭脂商量一回,先在自家院落中挖了坑,將黑風掩埋掉。
又打聽此地快出青石鎮的郊區,有一狗場,專為富貴人家養狗。
鳳藥拿了二兩銀子給胭脂,又交代了買狗的具體要求。
胭脂詫異,“這可是二兩!街上一條小狗才十來個大錢,這時節人都吃不飽,哪管得了狗,恨不得白送你呢。”
鳳藥隻管推她,“你去吧,記住便宜沒好貨。人家敢要,就有彆人不知道的本事。”
胭脂去了,鳳藥重新洗鍋燒柴,熬製骨湯。
大牛過來幫忙,鳳藥奇道,“哥哥今日倒有空?”
“生意不好,爹娘去親戚家了,須有一段時間不回。我也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