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家子,沾不得。”
“我再告訴你,不是他兒子拿了錢跑了,是二姨娘的親娘把所有錢給了兒子,告訴兒子不用管自己,有女兒貼補。”
“那個兒子是不成器的玩意兒,不但拿了錢還把房子賣了。”
二姨娘的母親從沒把女兒的付出放在心上過。
死也要連累女兒,撇清兒子。
鳳藥長歎一聲,“沒辦法,受人之托,終人之事。多謝王爺指教,受教了。”
終於在一個飄零著小雪花的夜裡,那婦人咽下最後一口氣。
二姨娘還是沒得出府的機會,王爺不許她去治喪,說不吉利。
鳳藥一個外人,請了辦白事的人,將二姨娘的母親葬了。
她回府時,雪下得大了,王府掛著紅燈籠,亮上一夜,她站在燈籠下看著天,感覺到背後有一道目光。
她回頭四望並沒找到任何人。
回到院裡,她直接去了二姨娘屋裡,二姨娘正在屋裡踱著步轉圈。
火盆燒得旺,鳳藥進去,雪都化了,她抖抖衣服的功夫,二姨娘已經跪下。
鳳藥忙去攙,二姨娘哭道,“一整個院子,除了姑娘,沒人把我死了親娘放在心上,今兒我聽著院裡唱了一天戲,想著我娘連紙都沒人燒。是姑娘幫我上的香燒的紙,你一定要受我這三個頭。”
她說著“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姑娘以後就是我的恩人,什麼事我都願意替姑娘做。”
鳳藥雖有些後悔粘上她的事,但本著既已接了手,就替人辦好。
她沒想著要二姨娘回報,將二姨娘拉起來,“這院子裡的,能幫我都會幫一把。”
二姨娘擦擦眼淚,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你們常家今天來了個夫人,去看五姨娘了。”鳳藥細想想,常瑤因為禁足心裡不爽,求著王爺要三夫人來陪陪也是有的。
按規矩,該是臨盆時請來陪著。
玉樓春景園已蓋起來,薛青連解散了工人,請了專做內飾與做園林的行家來設計園子與房內裝飾。
大牛沒了差事,又要麵臨饑餓的威脅。
這日他垂頭喪氣回了破屋,屋前停著輛馬車,他剛走到門口,車簾掀開,一個貴婦探出頭來,招呼他,“小哥,請上車說話。”
大牛走到車前,還未上車就聞到一股香氣,他扭捏著看看自己沾著泥巴的衣服,站住腳。
那婦人熱情地招手,遞上一隻熱饅頭,大牛接過咬了一口,裡麵夾著肉!
他好久沒吃過這麼實在的飽飯。
熱饅頭蒸得又大又宣,且是白麵,裡頭的肉帶著醬汁夾得滿滿當當,咬一口都通掉出一塊肉來。
他得心滿意足,這才紅著臉問,“夫人找我有什麼事嗎?平白無故吃你這麼大一隻肉饅頭。”
婦人將門簾挑得大大的,“外頭冷,小哥上來說話。”
車內生著個小爐子,熱氣加上香氣直向外撲。
大牛衣衫單薄冷得夠嗆,不再推脫上到車上。
火盆裡的炭堆得隆起來,仿佛炭不要錢似的,外頭飄著零碎雪花,裡頭卻像春天般舒服。
他伸出粗糙的大手烤著火。
婦人腳邊放著隻竹籃,她打開,從裡麵拿出一條雪白的濕毛巾,放在火盆上烤上一烤,熱了方遞給大牛。
“小兄弟,乾了一天活吧,快擦擦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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