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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忠領命而去,天邊傳來一陣陣的悶雷,空氣帶著風雨前的土腥。
起風了,騎在馬上,他的護甲與佩劍撞擊,發出肅殺的叮當之音。
街邊小民並不知大變在即,房中點著溫暖的燈。
時不時傳來飯菜香氣。
孩子的哭與笑,是長夜最美妙的伴奏。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徐忠的思緒奇異地飄回自己家中。
不爭氣的弟弟關著房門誰也不見。
從他失了那隻眼又強迫燕翎觀看圖凱被車裂。
兩人徹底不再行夫妻之實,因為有了小公子,兩人維持著表麵的和平。
那一晚,車裂圖凱的那一晚。
成了徐忠時常夢魘的根源。
那一晚,他處置完圖凱回了營房。
房裡沒點燈,他卻敏銳感覺到有人的呼吸,拔出一半劍,緩緩走到內帳,挑起門簾,見床上隱約有道身影。
影子起伏說明那人在抽泣。
他身上帶著煙火與血的氣息。
圖凱的屍體被聚在一起,澆了油,點起火。
他看著那些爛肉被焚燒殆儘,一股奇特的,又香又惡心的氣味被風吹散。
很多人都吐了。
他做將軍這麼久,第一次重刑處罰一個士兵。
還是被他救過的人,自己的親衛隊長。
在車裂圖凱前,他與圖凱有過一段對話——
…………
圖凱受儘所有刑罰,一直不開口。
徐忠終於走入暗房,站在不成人形的圖凱麵前。
他輕聲問,“你進去時,她在裡麵嗎?”
一直垂著頭如昏迷的圖凱,突然抬頭,從肮臟的頭發中瞪著一隻血色眼睛瞠視著徐忠,“你還算個男人?”
徐忠撥弄一下他的頭發,一個手指抬起他下巴,“可惜了,生得這樣好看。”
“我不想拷問女人。她們嘴可沒這麼緊。”
圖凱吐了口血沫,終於承認,“是我進帳偷看了,裡頭沒人。”
“是你在戰場上推了我。”
“單憑這點,我就能定你的罪,可我想知道是不是你把消息,賣給敵方?叛——徒。”
這是一個侮辱性極強的詞彙。
軍營中淨是粗人,互罵起來“操”可以隨意使用在對方家族所有女性身上,大家互罵再難聽,從不曾導致鬥毆。
“叛徒”不一樣,誰也承受不了這個詞彙的侮辱。
誰罵了對方叛徒,罵戰馬上升級為鬥毆!
“我,我不是叛徒!我是複仇者。”
圖凱果然承受不住,開始分辯。
徐忠臉上一副高深莫測,“我是身經百戰,久經沙場,自小與皇親宗室混在一處的國公府大公子,不是任事不知的紈絝。”
“圖凱,你認錯了我。”
他站在潮濕陰暗的洞穴中,昏暗的火光隻勾勒出他的身影,那樣大而黑暗,甚至看不到一點表情。
接下來的話,徹底讓圖凱變成了徹頭徹尾的小醜。
“到底,小公子是姓徐。”
“等他大了就算有機會知道自己是雜種,你以為,他會認祖歸宗跟了你的姓,做個母親私通外男而生的私生子,還是認下我這個父親襲爵稱王?”
圖凱的眼睛瞪得快流出血,他沒想到,萬萬沒想到——
“沒想到吧,你們這些自認為聰明的二流貨色。我什麼都知道。”
圖凱結結巴巴,“那,那是為什麼?”
“因為我必須有兒子!她這麼處心機積慮總比我為她安排借種要好。”
“你身體好,生得俊。想來孩子不會太差。”
“我隻是順勢而為。”
一個不能生育的嫡長子,對國公府將是毀滅的打擊。
隻要是他的嫡妻生下的兒子就好。
不管同誰生,生下來就喊他爹爹,在他的軍營中長大。承襲國公府的榮譽。
隻要是個優秀的孩子,誰的種一點不重要。
國公府的前途與權勢都在。
“所以,你是為誰複仇?”
徐忠玩弄著佩劍上的劍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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