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藥看不得女子為個“情”字,這樣作踐自己。
這本不乾她的事,但容芳是第一個進宮伴君的女子,也是鳳藥接觸最多的後宮女子。
鳳藥心中還是對她多幾分情義。少不得要點撥她。
心中感慨萬千,鳳藥回頭看了未央宮主殿一眼,卻看到一道影子在殿內一晃就消失了。
那影子不高,速度極快,似鬼魅,嚇得鳳藥一激靈。
她不信鬼神之說,快步跑入殿內,裡麵一片寂靜,隻有容芳均勻的呼吸聲。
鳳藥對一直跪在院中的赤芍說,“以後有這樣的情況及時來稟報我,彆鬨到無法收拾,她是主子,罰她有限,你們這些奴才受罰可就重了。”
“赤芍,當差即要當心操心,也要知道尺寸與界限。你可明白?”
赤芍恭敬地說,“姑姑,赤芍知道好歹,姑姑說的話是為我們好。以後有事奴婢會及時知會姑姑。”
“你好好做,你家娘娘好,你才有好處。將來升為姑姑指日可待。”
這話並不是哄赤芍,容芳的父親越發得皇上器重,十分穩妥能乾。
容芳隻要有孕,升位份是自然的。
到時必定要使喚品階更高的宮女,赤芍本就是大宮女,跟著高升水到渠成。赤芍並未露出半分高興,隻是順從地點頭。
上次見麵,這丫頭還背後嚼鳳藥舌根。
這次就變了個人兒。鳳藥自然察覺到。
她回了書房,臉上帶了心事。
“侍書累了嗎?”李瑕心情卻很好,招呼她。
戲謔道,“姐姐,現今朕做事可比從前多的多,你卻不肯再下廚給朕做菜吃。禦膳房的菜少了點家常味兒。”
他放下筆,看看陰沉的天,“都起涼風了,天要冷了。你搬到含元殿的偏房吧。”
“皇上多久沒去過未央宮了。”鳳藥岔開話題。
笑意在李瑕臉上如水中漣漪,漸漸散去。
“你指的是什麼?”他乾巴巴的問。
“奴婢沒有權利翻看房事記檔。您留宿在未央宮這月有幾次?”
“朕沒寵幸過容妃。”
!!!
國公府塌天了。
徐忠因放川地布政司長入皇城,還放進來喬裝的護送太子回封地的五百黑衣人,導致京城裡大亂。
他犯了失職之罪,暫進押入大牢,等待禦審。
加上曹家女入宮,進宮便封了貴妃,僅僅位列皇後之下。
國公老夫人鐵青著臉,將國公府全府及近親都召到一起。
宗族一起商量對策。
老國公似一點不急,拿著專為自己打造的銅酒壺,一口接一口狂飲。
一屋子人都瞧著他,等他開口。
他輩份長,身份貴重,混在軍營和朝堂一輩子,大風大浪見多了。
“唉,你們看看一點小事,一個個似死了老子娘似的。老夫看不必驚慌,且等著……”
老夫人張嘴,淚先流,“小的整日成了個活死人一般,大的入了牢房。你叫我這個做娘的怎麼等著?你那麼多舊部,怎麼不能動動關係。”
國公道,“此時亂走動,落在新皇眼中就是在挑釁。按兵不動才是上策,老子打了一輩子仗,書沒讀幾本,道理都是吃了大虧得來的。說彆動就彆動。”
“他李瑕不是已經坐上皇位了嗎?亂子不是也平下去了嗎?什麼毛後果也沒有,他要處罰徐忠就是個糊塗主子,我辭官回老家種地算了。”
他醉眼迷離,指著一屋子親戚,“你們都聽好了,誰也彆探監,誰也彆動用關係,沉住氣。”
說不了幾句,他醉倒在桌前。
國公家與常雲之家不同,雲之父親兄弟三個,什麼事都能有商有量。
國公府裡,老國公沒親兄弟,都是堂表兄弟,下頭子侄雖多,比他身份地位都低許多。
他發了話,沒人敢反駁,大家隻得散了。
燕翎得知此事,叫小丫頭去請老夫人,說自己能走動一下打聽打聽。
老夫人不想見她,心中認定她晦氣。
卻架不住她說的——可以托人問問。
燕翎要托就是托當今皇貴太妃。
皇上是太妃養子,太妃若開口,多少得給三分薄麵。
所有太妃都移居皇宮東南部,隻有她還留居紫蘭殿。
這就是皇恩的表現。
燕翎一直被關在房中,不讓出來,飯都送入房裡。
她也不急,日日等待時機,心中發狠道,老太婆難不成能關她一輩子?
總算等到機會,她必定要靠著自己解了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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