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忠更了衣,邊解衣裳邊問她,“怎麼樣?損失大嗎?”
燕翎停了半天,她不信徐忠能改了性子,雖然夫妻不睦,但對徐忠她還是了解幾分的。
“大與不大,將軍會在意嗎?”
“我是不在意。”徐忠更了衣,端坐下來,燕翎送上熱茶,徐忠不接,“把茶放下。不渴,我在意用的是國公府積累的忠誠與信譽保下了你。”
“你彆忘了,你是徐夫人,國公府的兒媳婦。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國公府。”
“皇上真的把你叫進宮就為這麼點事?”
“僭越!還不夠嗎?皇宮裡的人舉止有度,連走路都有規矩,宮女敢穿妃子服製得拿去打死,你以為是小事?”
“店鋪既關門就彆再開了,此事官府已經接手,不明審,審理結果直接報給皇上。過幾天下了旨意你就知道。”
徐忠安了隻假眼,已不戴眼罩,兩眼看她時,一隻木呆呆,一隻帶著審視。
燕翎被他那張怪異的麵孔嚇得轉開臉去,心中已把丈夫當做了怪物。
“燕翎,我是武夫出身,並沒有文臣那麼多講究和習氣,憑心而論我待你不薄,府上由你隨心出入,老夫人雖對你頗多怨言也被我攔下了。之後你仍然可以自由出門,但是,做事前你先與我商量。你心中不喜歡我,那也沒辦法,至少現在我是不會休了你的。”
“你真想再嫁,待我得勝還朝還你一紙休書,你名聲也可保住,頂多世人罵我薄幸,這種名聲於男人無礙。你愛誰便嫁誰去。你不愁嫁,我也不愁娶。你從商這些日子,買賣不成情義在的道理也懂得的吧。”
金燕翎沒想到徐忠會對她說出這番話。
徐忠說完離了這屋,留她獨自在房間,她不知該高興還是難受。
國公夫人的名頭她總算戴上了,也沒多有意思。
鋪子一封,國公夫人這個名號沒了任何意義。
頂多迎來送往,做個麵子。
斷了人脈聯係,整日參加宴會就隻能和那些婦道人家打交道,聽些亂七八糟的家長裡短,沒趣透頂。
…………
李琮清醒的消息傳入宮中,皇上也為雲之高興,封了李琮郡王,封號誠。
受封來自原是最沒希望做皇帝而且出身卑賤的弟弟,李琮一點高興不起來。
李瑕就是個賤種!他咬牙由人扶著跪下接旨。
一想到從前平日裡見他得卑躬屈膝的九皇子,現在說句話,自己都得跪著,心中湧出巨大的憤懣與不甘。
他賞了楓紅一大筆銀子,叫她給燕翎帶話,說自己再恢複幾日便邀她與徐將軍來家中,為她舉辦一個感謝宴。
楓紅看看銀票金額,感覺自己連日來的辛苦沒有白費。
從王府出來時,雲之帶人出來相送。
楓紅心中明白兩人結怨已久,連麵上的敷衍也懶得再裝,直接告辭。
雲之一直沒說話,意味深長瞧著楓紅,嘴角掛著一絲嘲諷的笑意,笑得楓紅心中沒了底。
她坐著將軍府的馬車,在車中一時開心賺了許多銀子,想買個宅子,將弟弟接來同住。
又想弟弟若未成親,以她現在的能力,可以幫弟弟挑個合心合意的弟媳。
她也有個家可以回,雖自己不能生育,弟媳若能多生幾個孩子,養一個到自己名下,將來為自己送終也不是不能。
生活,終於對她展現了一絲善意。
思緒飄來蕩去,不知不覺她意識到回府的路太長了。
等她挑開簾子看時,才慌張地發現車子行至無人荒野?
她急忙放下窗簾,挑了門簾,趕車的背影十分陌生又熟悉。
馬夫中沒有這樣的人。可是背影是自己見過的,絕對是府裡的人,到底是誰?
“停車!你是誰,怎麼敢把姑奶奶拉到這種地方?有什麼圖謀不成?”
那人也不轉身,朗聲笑問,“圖謀?本將軍也想問問,楓紅你與金燕翎圖謀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