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仁就被麻子接到收容處。
再看李仁,穿著身打了補丁的破衣服。
帶著強烈的汗酸。
這衣服是他拿錢向一戶農家買下來的。
做假,想做的真,就來真的。
他穿上這衣服,乾嘔了好幾次,才習慣了刺鼻的氣味。
嘴巴裡叼著根草,頭發也提前弄得稀臟,打亂。
臉上用土抹了幾下,一個貴公子消失了,一個二流子活生生地站在麵前。
但還需要氣質上再扮一扮。
曹崢提前帶他去了趟賭坊,他進去轉了轉,瞧瞧市井裡的真二流子什麼樣兒。
出來時,學得有模有樣,連說話都變得“臟”了許多。
麻子邊趕車邊偷看自己接到的——能殉了他們一屋人的“大人物”,心裡直犯嘀咕。
“看你娘呢?”李仁將咬在口中的草棍一吐,一腳踹在麻子後背處。
“是是,小爺。”
“你他媽的是不是傻,我剛到你們那,你喊我小爺?你想讓我死?正常說話就行。”
“是是是。”麻子應聲蟲似的應著。
縣丞塞人到收容處,胡子不樂意,但他說了不算。
縣丞知會過陳公子,對方不當回事,隻問月例夠用不,夠用想怎麼安排由著縣丞自行安排即可。
整個看護隊都是他的人,都拿了他的錢,新來一個又有什麼關係。
當然,縣丞並沒有說這人是黃大夫薦來的。
隻說是自己的同鄉前來投奔,品行不太好,沒地方塞。
陳紫桓就更不擔心了。
李仁大搖大擺走入收容處,被麻子領著先見了胡子叔。
胡子上下打量他一番,他也趁機上下看了看胡子。
“這是咱們的頭兒,胡子叔。”
“大叔有禮。”李仁吊兒郎當一抱拳,算行過禮了。
“老子住哪?”第二句話讓所有看護人都愣了。
李仁渾然不覺哪錯了,“縣丞老爺說了,我過來不必點卯,住的吃的都好,老子才肯來的。”
“所以,住哪?”他邊說邊到處溜達挑選地方。
“大家睡在一起啊?我聽不得呼嚕聲兒。”
胡子叔這才相信,這小子與縣丞真有點關係,不然不能這麼大爺做派。
“你想住哪?”
“你不是頭兒嗎?您老安排,咱雖是縣太爺的親戚,還是得聽頭兒的吩咐。”
“那給你收拾個單間?”胡子馬上打好主意,將小前從前的單間收拾好,雖然小,但比和彆人住一起強。
再說,不過是供著他,吃吃喝喝,領領月錢,他也礙不著事。
他的月例又不是自己出。
看了那房子,李仁略有些不滿,指了指自己,“喊我渾三兒就行。”
“行吧,三兒,這房子我叫麻子給你添些個家什,你湊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