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南打量她幾眼,隨後沉聲自嘲問:“剛才你明明動情了,我看得出來……”
“陸淮南,不要說了。”
阮綿咬緊牙根,她下頜處的腮幫都在一下下隨著咬動的力道蹙動。
陸淮南滿心酸澀,從心口一路酸到眼睛跟鼻子。
最後抵達了喉嚨。
他張動幾下嘴角,發現嘴裡的話,吐出無聲。
他很想問一句:“她真的就一點沒動過心嗎?”
“好,我不說。”
陸淮南身上衣服足夠淩亂,白襯衫的領口被扯得春光儘顯,他似乎故意為之,都沒想過整理一下,阮綿目光掃過去時,很容易看到。
空間在無比沉寂的環境下,呼吸抵達一種壓抑緊繃。
“很晚了,早點休息。”
一句話打發了他。
陸淮南臉上綻放一抹要笑不笑的表情。
他覺得阮綿真夠狠的。
可他沒任何權利資格去責備,或者指責她。
“水杯給我。”
陸淮南很平靜的拿過水杯,轉身離開。
其間他俊逸的麵龐上,沒展現出一絲一毫不合時宜的表情。
那是他最後保留的尊嚴。
他的背影高挑且落寞。
阮綿抬起眼,將他背影的整個輪廓儘收眼底,看得心臟痙攣般的抽疼,她伸出手掌,下意識捂住了那個發疼的部位,可一點沒緩解減輕。
反而有加重的趨勢。
她勾唇笑了笑,眼淚就順勢從眼眶奪眶而出。
阮綿用手背把眼皮壓著,聲音打嘴裡溢出:“你真不爭氣。”
……
翌日起身,她嗓子啞了。
陸淮南不在南山公館。
張媽說:“陸總他去公司了,說是那邊有點急事要處理,讓阮小姐你在家先吃早飯,他晚點會回來。”
阮綿敏銳的覺察到,張媽換了稱呼。
若不是陸淮南親自開的口,張媽不會輕易改變稱呼的。
她抿唇笑了下:“好。”
如今她已經跟陸淮南離婚了,沒權利資格再去使喚張媽做事。
阮綿簡單吃好早餐,上樓去收拾行李。
能帶走的行李,遠比想象中還要少。
陸淮南送她的那些禮服首飾,以及名貴的包包,她一樣沒帶走,身上穿的也是清簡的那一套白襯衫牛仔褲,還是她搬進南山公館時穿的。
她至今都沒忘記,當時陸懷靈在江慧麗跟前吐槽她穿著寒酸。
說她除了那張臉跟氣質,哪哪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
可她大學四年是沒沾過阮家任何光。
阮文斌也沒在她身上花費過巨大心力跟資金包裝。
跟阮渺母女比起來,那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不是她不配不值,是她不屑於。
如今想起來,她是對的。
“太太,我來幫你收拾吧,你去歇會兒。”
張媽彎腰幫她拖住箱子。
阮綿眼眶泛著點濕潤,又沒到溢到眶邊的程度,在眼球上打轉,她淺淺的倒吸了口氣:“張媽,你彆這麼客氣,往後我不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張媽隻顧收拾,沒應她這話。
好半晌才說:“私底下我還是叫你太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