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個身,換了一邊繼續睡。
哭聲儘數落入耳中。
“要不是當初看你追了我三年的份上,你以為我能看上你嗎?你憑什麼出軌?你說話啊,啞巴了?”姑涼哭著哭著,話術又變了:“林輕,我要見你。”
阮綿忽然無聲冷笑,也沒什麼,就是覺得好笑。
想笑。
笑著笑著,眼淚情不自禁往下流,流得兩邊臉頰到處是。
她伸手抹掉,把臉埋進被窩裡。
這一夜,睡得特彆不安穩,屋內哭泣連連,屋外雷雨交加。
阮綿都一度覺得,這是老天在懲罰她。
第二天早上十點多鐘,前去了解情況的司機回來通知大家,暫時一個禮拜都走不了。
昨晚還算同心協力的一群人,開始慢慢起了爭執。
唯獨阮綿安安靜靜,坐在一旁打電話,嘴邊叼了支煙在悶抽。
手機是借的。
她許久沒怎麼碰過煙了,味道不如往日那般好,帶著些許麻麻的苦澀勁。
打完,她把手機還給那個哭了一晚上的小姑涼:“謝謝。”
“不客氣。”
小姑涼的眼睛腫得沒法看,大概是一夜沒停過,阮綿很禮貌的詢問她:“跟男朋友分手了?”
對方詫異,楞了楞:“你怎麼知道?”
“昨晚上我跟你睡在一個屋,你哭了一晚上,我也聽了一晚上,你說我怎麼不知道?”
女生到底是年輕,被人這麼直麵揭穿,麵子上有些過意不去,她倔著氣道:“是他不知好歹,就當是幾年青春喂了狗,往後他找不到像我這樣的。”
看她眼裡的霧氣,阮綿心疼。
她抽紙給她擦乾淨:“好好工作,愛情還會有的,你還年輕。”
“阮綿?”
阮綿手還沒徹底拿下來,聞話循聲看過去。
雨水淅瀝瀝的平地處,停靠進來一輛大巴車。
看樣子跟她們一樣,也是來避雨的。
馮薑喜頭頂撐著把黑傘,站在車門兩米開外的位置,地上到處是水,濺起彈到了她潔白的裙擺上,她也不在意,目光緊巴巴的盯著阮綿這邊看。
隨後,江岸從車裡下來了。
要說見到馮薑喜是意外。
那江岸就是驚。
是震驚。
阮綿呼吸不上來,像是有人捏住了她的喉嚨,不讓她呼吸,身體裡的每一個器官都開始發生劇烈的變化。
尤其是心臟跟眼睛,一個狂跳,一個灼熱。
她即便是坐在那,渾身都如針在紮她。
江岸不是一個人來的,跟他同行的,除了沈敘不在以外,還是原來那批跟他玩得不錯的,可大家看阮綿的眼神,從以往的尊敬變成了嗤之以鼻。
仿佛所有人都覺得,是她阮綿對不起他。
從下車到往裡走,江岸至始至終沒看她一眼。
眼角都沒撇過來一下。
阮綿覺得,或許她是真的太衝動了。
她隻感受到自已提步,走上前,猛地抓住江岸的左邊胳膊,她還聽到自已說的話:“江岸,你什麼時候回國的?你怎麼會在洛溪?”
然而,對方看她,如看一個發癲的陌生人。
江岸沒徑直拉開她。
表情淡淡,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她的手:“我們很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