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你要不要把它丟了?”
“沒事。”
陸淮南還剝開,摁在嘴邊擦了擦,他屏住呼吸,等拿開手才正常吐氣,濕紙巾緊緊握在掌心裡,捏成皺巴巴的一團。
阮綿深吸口氣,陰鬱的臉色隱匿在昏暗之中。
她才發現,她對他的了解,都隻是自認為的了解。
其實她根本不夠了解陸淮南這個男人。
直到下車,他都沒再多說半句話,極儘沉默。
但阮綿知道,他指定不好受,聞不慣那種味道的人,會很難接受,哪怕是一點點都會產生乾嘔感,在車上坐著,她時不時的扭過臉撇眼去觀察。
陸淮南把頭偏偏的靠在軟皮車座裡,下頜繃緊,下頜線淩厲乾淨。
她忽然就想起之前付迎的話。
多年過去,阮綿沒想到,自已會被她的話紮心了。
她說:“你對他有幾分真誠的了解?你知道他對什麼過敏嗎?你又了解過他喜歡什麼嗎?你沒有,他之於你不過就是攝取利益的渠道,工具人罷了。”
所以後來她愛上陸淮南。
阮綿很難承認,很難去接受這個事實。
他們之間的關係,本身就是肮臟不堪,令人作惡的。
她真怕自已冠上愛的名義,最後傷得最深。
下車時,康堇見她眼圈紅紅的。
白眼珠充血,泛著一層細細的紅血絲,眼眶外像是一抹烏雲般,籠在皮膚上邊。
他聲音很低:“阮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阮綿笑得牽強又彆扭:“他喝多了,你過去扶一下。”
康堇:“今天聽說你要過來看陸老夫人,不光是老夫人高興,陸總也很高興,本來晚上陸總是有酒局的,想著要過來接你,他就臨時推拒了。”
聞言,她吞咽口唾沫。
到嘴的話,欲言又止。
阮綿喉嚨乾巴巴的,有點兒難受:“沒耽誤事吧?”
“耽誤事算什麼,在陸總心裡,你比任何事都來得重要。”
她壓低嗓音:“康秘書,你彆這麼說。”
“我知道有些話很冒昧,隻是陸總他不好開口跟你解釋。”
車裡的陸淮南估計是睡著了,好半晌沒動靜。
康堇的話又說得阮綿心口突突發跳。
“我……”
“阮小姐,陸總那些年來,一直在私下幫你拿到阮家的財產,他跟付迎也沒有你想的那種事,至始至終都是付迎借用蔣自北纏著他不肯放。”
心上宛如撒了一大把辣椒,辣到了眼眶裡去。
康堇還在說:“包括後來蔣自北回來,陸總去鹽城,隻是為了安撫好她,他沒有做過任何對不起你,對不起這段婚姻的事,是對方煽動媒體把那些緋聞不堪傳到了你耳朵裡。”
“陸總還做過很多很多的事,是你不知道的。”
此話,掀動起阮綿內心的驚濤駭浪。
“阮小姐,我先去扶陸總了。”
康堇繞過去,打開門把陸淮南攙扶起來。
他喝得多,半個身子都靠著人撐住。
阮綿眼睛裡灼熱難擋,隨時都要破防。
她想起了那晚上,陸淮南跟她說:他不會比江岸,比曲政做得差。
回頭仔細回憶,好像她是真的沒給過他任何施展的機會。(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