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試探性的,問:“你跟綿綿吵架了?”
喉嚨沉沉的壓了口氣焰下去,他抿唇,又蠕動開:“發生點小摩擦。”
唐青拍拍他肩膀:“好事多磨,我跟你舅媽也會多勸勸她。”
“舅舅,你不問是為什麼事?”
唐青釋然一笑:“小情侶間還能因為什麼事,無非就是鬨點脾氣彆扭,綿綿是我們從小看著長大的,她那脾氣我最了解,真要是跟你鬨開了,他都不會讓你參加葬禮。”
阮綿的性情,不光唐青了解,陸淮南也了解。
那真是一個蘿卜一個坑,你甭想跟她耍心眼子。
陸淮南在外邊陪著唐青抽了會煙,才邁步進屋。
連續幾天的搭建,老屋空出兩間暫且能住的房間,也幸得這時是夏天,要是冬天都得被凍得打哈哈。
孟賢清走時,什麼都沒留下。
阮綿手裡握著高中那會,奶奶給給她的一顆玉扳指,來回反複摩挲。
指腹都磨得紅彤彤的,泛著點微疼。
門口迭答而來的腳步聲,她吸吸鼻尖,抬眸間陸淮南的麵孔映入眼簾。
“你來了?”
“彆太難過。”
阮綿沒說話,吸鼻的鼻音倒是更重了。
陸淮南彎腰,坐在她右側。
周圍靜悄得針落可聞,沉默良久,她無聲無息的開口:“盧卡在家沒人照顧,它又粘人不肯去彆處住,我隻能囑咐小何過去喂它,你要不先回去……”
看得出,阮綿是真心愛盧卡。
“現在顧不得那麼多,盧卡有人喂它就行。”
不知是胸口的氣喘不上來,還是情緒過於低落,總之她沒反駁。
孟賢清的離世,於阮綿來講,不是天塌了,也得塌下去一半。
她憋著一口氣:“你什麼時候回去?”
“等你情緒好點,一起走。”
兩人坐在一塊,心平氣和的,仿佛在鹽城那次的事,壓根就沒發生過,彼此心照不宣,互相都默契的一句沒提,他冷靜得沒心沒肺,她理智得波瀾不起。
可隻有自已知道,心被揪得生生的疼。
“其實你不用在這守著我的。”
不等他開口,阮綿又隨著補充一句:“我工作在燕州,生活在燕州,你還怕我跑了不成?”
“我怕的不是這個。”
下一秒,陸淮南的手機在響,四周都充斥著聒噪的鈴聲。
她笑,明顯的吸了口氣,語氣不鹹不淡的::“先回去吧!我在任何地方,都不會比在這更安全。”
他聽不明白這句話的用意。
見他一直杵著,任由鈴聲在響,也沒接聽的打算。
阮綿:“要不先接電話?”
“從機場回來,你對任何人都不會對我這樣,用冷漠疏離的眼神,你想知道我跟宋硯安說過什麼,有什麼,你可以直接問我,沒必要這種激將法。”
陸淮南的聲音低沉到,不認真聽都聽不清。
他等了半晌。
阮綿出聲:“這些都不重要了。”
他雙手摁住她肩膀,掰正她的體位,迫使她與他視線相對。
陸淮南眉眼往下低:“人死不能複生,阮綿,你振作點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