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被陛下給猜透了。”韓勳苦笑之餘,又斂容道“既然陛下查了舊案,就該知道我韓家當年是被冤枉的。”
“你先看看這個?”蕭時雨自寬大的袖袍中取出了一份卷軸和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這是?”韓勳接過書信和卷軸細細瀏覽了一番。
“明白了?這便是當年張佩之寫給柳千封的親筆信,上麵詳述他二人是怎麼勾結,偽造司農手諭陷害你爹的。”蕭時雨眼中衝滿了冷厲“至於這卷軸便是當年偽造的手諭。”
“陛下此時將物件交給我,這是要替韓家平反呢,還是想借此事整垮張佩之。”韓勳報以微笑相對。
“不管朕有何目的,至少我們的目標是一致的。”蕭時雨的臉色緩和了下來“而且柳府和魏館驛的事,你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答應了,隻要陛下能為我韓家平反,勳自會對自己所做之事給出交待。”韓勳毫不猶豫的應了“可需要我去自首?”
“那倒不必。”蕭時雨搖頭道“可不要小看廷尉衙門和京衛府,要不了多久他們便會查出事情的真想,到時候在朝堂之上,你就驢下坡即可。”
廷尉府黑牢中的韓勳想著這過往的一幕幕,恍若昨日重現“雲讓本齊人,卻陰差陽錯的成了魏相,真是世事難料;如果可以的話,真想回到從前,還是陛下身邊的那個伴讀。”
“夔牛,拿酒來。”蕭時雨一聲吩咐,外門的黑衣漢子恭敬端著一塊托盤,兩個酒樽低頭而入。
“謝陛下賜酒。”韓勳作揖道。
“雲讓,你恨不恨朕隻是罷了張佩之的官位,卻不賜死。”蕭時雨突然問了一句。
“雲讓本來欲私下取他性命,如今卻想通了。”韓勳笑道“對於這樣一個將權利看得如此之重的人,陛下卻剝奪了他最在意的東西,這簡直比殺了他更解氣;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找到柳元智。”
“不愧是朕的伴讀,看事情也比常人透徹;雲讓放心,朕定會下詔為韓家平反,柳家也會得有應有的懲罰。”蕭時雨拿起一個酒樽“這杯酒就當朕為元讓送行了,乾!”
“乾!”韓勳理了理略微散亂的頭發,鄭重的拿起另一個酒樽,二人酒樽相碰後,皆一飲而儘。
玄武湖碧水潺潺,周圍的山石將這一汪湖水圍成了一個巨大的菱形,平靜的湖麵時不時拂過絲絲微風;隻見遠處駛來一艘小型畫舫,畫舫上傳出的箏音隨風飄蕩;群鳥聞得此音成群的圍在畫舫周圍,經久不散。
畫舫船頭,一襲粉衣短裙的柳凝詩正專注的撥弄著飛凰箏的琴弦;畫舫中央,佟博正手持一顆白色玉子,久久不能落下;而對麵的梁衝則少有的露出了一絲霸氣;棋盤之上小小的方圓之地,黑白兩色交錯橫縱,殺伐之氣甚重,連柳凝詩那悠揚、恬靜的箏音亦不能化解。
“太傅棋藝精絕,博甘拜下風。”佟博盯著棋盤望了許久,終於將手中的白色玉子扔回到了棋盒中。
“哈哈,是翔雲承讓了。”梁衝輕搖著白毛羽扇“你的落子時猶豫不決,完全沒了之前的果斷。”
“博之前因為要救助杜院主,就利用了那次機會將安大防推上了護衛長的位置,可如今卻讓他成為了眾矢之的。”佟博輕輕歎了口氣“也不知道當時的決定是對是錯。”
“翔雲,你可知人生是沒有後悔藥的;既然已經如此,就坦然麵對吧,他也該有一些經曆才行。”梁衝笑道“凝詩,你這曲百鳥朝鳳更加流暢了。”
正當二人說話之際,一曲彈閉的柳凝詩已經站立在梁衝的身後替其捏起肩來“伯伯,凝詩有事想請您幫忙?”
“鬼丫頭,就知道你主動要為伯伯彈奏準有事?”梁衝指著柳凝詩向著佟博笑道。
“看您說的,凝詩這曲不單單是奏給伯伯聽,也是為感謝了翔雲哥哥相助之情。”柳凝詩雙手背在身後,一副怯生生的模樣。
“柳姑娘彈一曲就將我和太傅都打發了?”佟博笑道“這也太便宜你了吧。”
“哼!翔雲哥哥還是這麼喜歡計較,不理你了。”柳凝詩又轉過身來搖晃這梁衝的臂膀“梁伯伯,你可要幫幫凝詩!”
“說吧,又有什麼困難的事?”梁衝一臉無奈。
“梁伯伯,那廷尉的郅伯伯是您的得意門生;求您去幫忙說說,讓他免去大防哥哥的大刑吧!”柳凝詩向著梁衝撒橋著。
“嗯?今天你二人怎麼了,怎麼話題都是圍繞這個安大防啊?”梁衝哈哈笑道。
“大防哥哥當日在凝詩落難之時,拚命護我周全。”柳凝詩正色道“這份恩情,凝詩是一定要報的。”
“博亦請太傅出麵。”佟博恭敬的向著梁衝作了一輯。
“嗯!知恩圖報是應該,隻可惜此事我也無能為力。”梁衝亦斂容說道。
“這卻是為何?”佟博與柳凝詩異口同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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