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爺,以前都是二兩銀子,怎麼這次漲了一兩?”李老實聲音小得跟蚊子似的“況且你看,小老兒這小店今日剛剛開張,一下子也拿不出這麼多銀子啊。”
“老兒,你是想抗稅不交嗎?可是想受牢獄之災?”為首的稅吏一把揪起了李老實的衣領。
“不敢,小老兒明白了。”李老實大聲叫道“趙四,去櫃上取三兩銀子給這幾位差爺。”
“哼!老兒算你識相。”為首的稅吏左手接過銀子在掌中顛了兩顛,右手鬆開了李老實“讓這老兒在賬簿上簽字,我們去下一家。”
“升堂!”廷尉府的大堂中,左右兩邊各站著四個身著藍白色廷衛服的廷尉,他們雙腳跨立而站,右手握著腰後的鐵尺,仰著頭高喊著升堂的口號。
大堂中央,身著官服頭戴官帽的郅善正襟危坐,他的下首一位長須師爺正位於文案前翻看著卷宗。
“京衛府護衛長安大防見過廷尉郅大人。”安大防一身深玄色的護衛服配著一條褐色的披風傲然而立,隻是頭上未帶護衛帽,一頭烏黑的頭發也用
一個黃木簪紮得整整齊齊;他的臉色略為有些蒼白,顯然還未從舊傷中完全恢複。
“卑職京衛府護衛李鼠參見大人。”一身白色囚服的李鼠,雙手雙腳都帶著鐐銬,在兩個廷衛的押送下上得堂來,跪於堂下。
“安大防,既然上得本堂,見得本官,為何不跪?”郅善眉頭微皺,不悅之色儘顯於臉上。
“大防乃是聖上親封的京衛府護衛長,在案情未明之前有見官免跪之權。”安大防雙手向著東方作了一揖。
“哼!你說的倒也沒有錯,不過依律任何進入廷尉府的嫌犯都要打二十棒殺威棒。”郅善臉色一冷,右手中、食二指自簽筒中拈出一支令簽擲於地上。
聽到廷尉一聲令下,最後一排的兩個廷衛將一邊一架木刑具搬到了正堂中心,前一排的兩個廷衛一左一右自安大防的身後用雙手鎖住了他的雙臂“走!”
“哼!不用這麼麻煩。”安大防默運內勁,雙肩左右微微一聳,就將兩個廷衛震退了幾步;他從容的解去自己的披風瀟灑的甩於木刑架上,雙手抱於胸前“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就必須堂堂正正;來吧,就這麼打,要是哼一下,我就不姓安。”
“沒想到還是個硬漢,就是不知道你的骨頭有沒有你的嘴那麼硬。”郅善大袖朝著幾個廷衛一揮“便如他所願。”
“是!”兩個廷衛雙手高舉木丈,正要重重的向安大防背部擊去,以找回剛才被震退的麵子。
“住、住手。”堂外一身綠杉的周淩當先而入,柳凝詩與佟博則跟在其身後魚貫而入“依、依齊律,若是嫌犯有病在身,則必、必須免、免去其殺威棒,郅、郅大人久掌刑律,又、又豈能不知。”
“嗯?你是誰,又怎麼敢擅闖我廷尉大堂?”郅善臉上殺氣閃動“門外守門的廷衛在乾什麼?”
“郅大人,這位周訟師可是有訟師憑引的哦?”柳凝詩向前走了幾步,與周淩並排而立“而他也願意成為大防哥哥的訟師,為他申辯。”
“郅大人,這便是周訟師的訟師憑引;還有這張是刑部批複的公文,請過目。”佟博將訟師憑引和刑部公文遞給了一位上前來的廷衛。
“凝詩,這麼短的時間居然湊齊了所有的行文,看來本官的那位老師出了不少力吧。”郅善陰笑著“不過,即便如此周訟師如何能證明此人有病在身?”
“安、安護長臉色蒼白,額、額頭上虛、虛汗直冒,一看便、便是有病之體,難道廷尉府沒、沒有大夫來驗、驗一驗嗎?”周淩絲毫不懼,與郅善針鋒相對起來。
“依我廷尉府的規矩,嫌犯在上堂之前都會有府中大夫為其查驗;安大防此人隻是舊傷未愈,不能算是有病。”郅善右臂伏於台案上,脖子微微前傾“齊律中可沒有規定有傷也能免去殺威棒。”
“這隻、隻是郅大人您、您一人之言。依齊律,若是申辯訟師提、提出質疑,可當堂查驗。”周淩說話雖然口吃,但卻精於齊律,句句擊在漏洞上。
“柳姑娘,你果然沒看錯人,我們這次算賭對了。”佟博用入密傳音誇讚著柳凝詩。
“那當然,本姑娘慧眼如炬,又豈會看錯人。”柳凝詩麵露得意之色,向著佟博入密傳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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