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出門會友慘變相親局,溫嬌登時擰緊眉毛,客套了幾句重新入座,低聲道:“長公主,你莫不是故意的吧?”瞅了眼韓王妃,“你也知情是不是?”
襄陽長公主歪歪頭,年過三旬的婦人,刻意裝起來,表情依舊無辜得緊:“老夫人說,一和你提再嫁的事,你就躲躲閃閃的,惹得她頭風都犯了,好幾次托本宮想法子讓你見見人。滿堂嬌,你也知道本宮自小就心軟,怎麼忍心拒絕老人家?”
韓王妃又抓起一把瓜子開嗑:“名字都問了,你不是也挺看得上眼的麼?這回襄陽請來的男客可不止他一個,這個要是不中意,還有其他呢。你要不要多接觸幾個?”
天氣晴好,連花樹也慵懶,明明一絲風氣也無,依舊時不時的垂下幾點落紅,隨性飄灑在樹下席地而坐的人們的發上衣間,香得可愛。溫嬌撣去肩頭的落花,很想甩襄陽公主與韓王妃這兩位損友一個大寫的“嗬嗬”:“智者不入愛河……”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建設美麗中國”硬咽了回去,轉而說,“適才阿琬說得在理,吃一塹長一智,長公主的好意我心領,可我是真的再無男女之念啦。”
“那這位李郎,你都問了人家的姓名,就這樣算啦?這李郎雖然身份低了些,可著實貌美呐。”韓王妃衝她擠擠眼。
這可是神機妙算的李淳風,能不能彆說的像個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小白臉麵首啊?
溫嬌一滯。方才她想通了日後的路該如何走,心潮澎湃之下失了慎重,見李淳風似乎是玄門中人,才急吼吼地問他的名字。本想著看能不能從他身上打探到修仙煉道的門徑,可看襄陽長公主她們四眼放光的情狀,她要是敢與李淳風有半點接觸,她倆就敢跟立刻向殷夫人回複她動了春心。到時恐怕求道的事八字還沒一撇,她和李淳風的八字就該被喜出望外的殷夫人拿去合婚了。
沒想明白之前就無心嫁人,如今已想得明白,再慫恿她成親?門都沒有。
溫嬌當即正色道:“我是見他在怪力亂神之事上頗有見識,才想結交一二。實不相瞞,我已決心出家做女冠,待物色好道觀,就秉過爹娘去受籙。”
“啊!”明心素心齊聲訝道。
“啪啦啦”,韓王妃手裡的瓜子從指縫漏了出去。
唐時風俗,若女子無意過俗世生活,出家做女道士不失為一種選擇。可日日青燈黃卷的生活何其寂寞,哪裡比得上十丈紅塵的旖旎多彩、紙醉金迷?
“你糊塗啊。”韓王妃痛心疾首,“天底下的好男兒何其之多,你不能因為遇到一根歹竹,就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再說,你那孩兒出家當了和尚,已夠令殷相和老夫人傷心了,如今你又說要出家做女道士,真不怕氣得老夫人起不來?”
溫嬌道:“我自會徐徐地告訴著,不令他們二老擔憂。”
襄陽長公主哭笑不得:“自家的掌上明珠要去當道士,此事不管怎麼徐徐告訴,都不可能不氣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