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們麵現疑惑,但也不敢說什麼,當下紛紛退了出去。殷開山與殷夫人見狀,不祥之感陡生。殷夫人與女兒更親近些,麵對女兒自和離以來隱隱的疏離之態,她早有察覺,也隱隱有所猜測,見狀嘴唇登時有些微的哆嗦,強笑道:“前日遇上韓王妃,問你何時有空,好相約去打馬球。我正要問你呢,你同她,還有襄陽長公主,都是自幼過來的好姐妹,多多走動,也是個疏散心情的意思。”
母女連心,對於女兒近日來所浮動著的厭世情緒,殷夫人總是有所預感的。隻是因著不願麵對,便總想著粉飾太平。
溫嬌抿抿嘴,向二老跪了下來。而後一一的拔下頭上的簪釵,一頭青絲頓時傾瀉而下。她取下耳墜,褪下臂釧和手鐲、戒指,默然無聲地以額叩地。
殷開山慌了:“滿堂嬌你這是中暑暈頭了不成?好好的脫什麼簪啊?”
脫簪下跪,這可是請罪的架勢呐!
殷夫人尚在自欺欺人,抓起一旁的扇子用力扇著:“可是這些首飾不合你心意?明兒阿娘再送新的來。”
溫嬌搖搖頭:“最近阿娘隔三差五就送首飾錦帛過來,樣樣都很好,沒什麼不合心意的。隻是……”她又鄭重其事的一叩首,“阿爹阿娘,請恕女兒不孝。”
因為對女兒的出世之心早有感應,所以流水一樣地送東西、不遺餘力地慫恿她再嫁,無非是期望著用珠寶華服、挽留住她的一顆紅塵之心。
溫嬌承認,有那麼一時半刻,自己確實沉溺於這前呼後擁、紙醉金迷的生活。但與長生相比,這俗世的享受卻也不算什麼。何況,在這公元五世紀的大唐,哪怕是聖天子李世民都用不到抽水馬桶、吃不到地獄辣小火鍋、玩不到5G手機,這享受再迷人,對現代人而言也是迷人得有限。
何況,溫嬌自來便是淺嘗輒止的性子,心中目標一經認定,便百折不回地去追求。而在目標之外,她注定不會長久地沉迷於任何東西。
她鄭重其事的道:“不敢隱瞞阿爹阿娘,女兒早有出世修行之心。如今陳光蕊伏法,女兒再無顧慮,便想離開長安,往各名山大川處尋仙問道。”
“說什麼胡話!好端端的廣廈華屋不住,玉粒金蓴不去受用,嬌婢美鬟不去使喚,大好青春不去享受,求什麼仙,問什麼道?”殷開山拍案而起,“是哪個挑唆你的,名山大川是好去的嗎?彆說遇上什麼狼蟲虎豹,就是再碰上幾個歹人,不得活吃了你?”
“無人挑唆女兒。”溫嬌道。
殷夫人怒道:“都怪陳萼那小子,我好好的花枝一樣的女孩兒,被他折騰得一心想做道姑!”
溫嬌無奈。遇事不決,怨陳光蕊,大概已成了老夫妻的路徑依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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