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大臣得了偌大的好處,自然齊聲歌頌女王的英明,同時虎視眈眈盯著其餘同僚的錯處,恨不得逮著機會告上一狀,將其財富占為己有。自然,自己也是規行矩步,生怕被彆人檢舉,淪為被吞並的那個。
他們互鬥的功夫,溫嬌則將這些年王室新增的土地分給了隸屬於王室的奴隸,讓他們自耕自種,種子、農具、牲畜由女王提供,所得收成交給王室一半——聽起來是多,但比之其他貴族名下活得豬狗不如的奴隸來說,隻要足夠勤懇,溫飽不成問題,何況女王還不會動輒對他們重刑伺候,不會為了祭祀某個天知道是哪個的神祗,把他們扒皮剔骨做祭品用。
雖然,不許用人牲的王令從前王開始至今已推行了十數年,可總有那麼些格外頑固的貴族私底下偷偷殺人祭神,隻瞞著不敢聲張罷了。
第八年,一名妹妹被剖腹取腸做祭品的奴隸報了必死的決心,用石錘砸傷了自己的主人,而後逃往自己的遠親家裡。這位遠親此前是被溫嬌斬殺的貴族的奴隸,被充公後有生以來第一次在交完田地收成後擁有了能填飽肚子的口糧。
刺客的主人惱羞成怒領人去追,鞭打了好幾位阻攔他們抓人的奴隸,這些奴隸好巧不巧都屬於王室。當地的理民官迅速帶人把他堵著嘴揪到了議政大廳,溫嬌以“私行淫祀”的名義將其當庭處死,這回財產不再均分,而是儘數充公。各大臣嚇得回家就是族中上下一通大清掃,把所有違禁之物清理乾淨,並三令五申,族人決不可再使用人牲。如果有哪個用了,不等女王處置,他們先把他亂棍打死喂狗
溫嬌便是這個節骨眼,把文成公主放了出來。
她把文成公主扔到馬背上,自己騎在她的身後,韁繩一震,載著她經過田野。但見高聳起伏的山陵下,整齊的溝渠將清冽的河水引入農田之中。農人們扶著犁,口中發出高亢的吆喝,驅趕著牛向前耕種。
文成公主已有多年不曾呼吸過宮外的空氣,此刻被日頭一晃,眼睛便有些睜不開。待她習慣了室外的光線後,才慢凝明眸,極目遠眺。隻見遠處的農人們用的農具頗為奇特,隨著犁的前進,自然而然將種子漏進了土壤之中。
這個法子比起親手一把把撒種省力太多,不知是哪位神匠的主意?若我還是王妃,一定要叫大王重賞他。文成鬱鬱地想道。
溫嬌的白馬奔馳如風,脖頸上係著的銀鈴隨著馬蹄聲發出叮鈴脆音,所經之處的農人們聽到鈴聲,紛紛老遠地朝她們的方向跪拜。更遠處的人們並未聽見鈴音,可被離得近的人們一提醒,也稍遲一步停下手裡的農活跪了下來。
這個跋扈的王後,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折騰這些可憐的百姓,能唬得他們這樣遠就跪下,太可憐了,簡直像極了被狂風迫斷了腰肢的秸稈。
文成惱怒地想著,一字不發地掐住了自己的手臂。八年的幽禁生涯裡,未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被讓果抓住把柄告黑狀,她一直警醒著自己不要說話。久而久之,她甚至失去了語言的能力。
馬兒最終駐足於一片豐美的綠草地,大朵大朵的野牡丹肆意開放。溫嬌摘了兩朵,自己簪了一朵,一朵插在文成的發髻上,向著晴天白雲,毫無儀態可言的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八年前,我連摘朵花都得向你報備,”因為背對著她,文成看不見溫嬌的神情,隻聽見她似乎含笑,“而今,你反而成了我的囊中之物。”
“空行母,要不要談談你的感想?”
文成覺得她的話刺耳極了,低下頭,良久之後才找到了開口的感覺:“您是眾望所歸的女王,我隻是一名小小的凡人女子,哪裡有什麼好說的。即便是真正的空行母,對女王也該是讚不絕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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