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不見老人所有的那種慈祥緩和的神色,而是被劍意所刺,平和的神色被破,瞳孔微微收縮,雙目刺痛一般的眯起,隻因兩人交手那劍光之盛,劍氣之銳,已經叫他未曾見得,便有如芒在背之感。
“阿彌陀佛……長安何時來了這般的劍術,其中一人,隻怕已經堪稱劍仙了!”
錢晨的劍勢一觸即回……
岑參收劍之時,雙手卻在幾不可見的微微顫抖,他壓製住手中長劍的顫動,低聲道“你為何不繼續?”
錢晨收劍笑道“兄台不是隻是要試一試我的劍術嗎?如今已經試過,何必再傷和氣?”
岑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若是向裴將軍學劍的弟子,都有如此劍術,我輸的當不冤!”他說這句話,便隱隱有了認輸的意思。
岑參最後歎息道“隻可惜,沒有聽完那一首詩!”兩人的劍法,皆有相同的浪漫飄逸,因此卻有惺惺相惜之意。
這時候,玉真觀內傳來燕殊的大笑聲‘如此飄逸豪邁,激昂情懷的劍氣,應是太白老弟到了!“
岑參不欲見他,便對錢晨微微抱拳,告辭離去。走時還在低聲吟誦那兩句詩,為那種未成儘敘的情懷歎息……
玉真觀大門打開,一把大胡子的燕殊笑著走了出來,拍著錢晨的肩膀道“你可算來了!”
“來,進來。我為你引薦玉真公主!”
說罷,便抓著錢晨的手,將其拉進了玉真觀中。
觀中幾位清靜,往來的侍女對錢晨這般不請自來的男人,已經見怪不怪了。看她們的眼神,錢晨就在肚子裡暗笑,司傾國果然風評被害。這遺留因果的玉真公主,也是一個經典的李唐女道士,還是個李唐公主。
李唐的公主已經夠無法無天了,而出家成了女道士的公主。
那更是毫無顧忌……
若非如今的玄帝,玉真公主等幾位天眷,受女帝武氏壓製的陰影實在太深,以李唐前期太平公主等公主的囂張跋扈,還不知道會養出怎樣的性子來。
燕殊正色道“太白,我如今叫裴旻!司師妹道號玉真,寧師妹也用了你起的名字,叫公孫大娘。”
錢晨微微點頭道“知道了!裴將軍……日後我們便以此名,相互稱呼。”
燕殊聞言惱怒道“你不知道這將軍之名,給我惹了多大的麻煩,你再不來,我隻怕都要打成真將軍了!你可知那玄帝昨天在玉真麵前問起我來,還打趣說要給我封一個金吾衛的雜號將軍,還問我劍術是否真的如此高超!”
“裴將軍名震長安,卻是無人不曉啊!”錢晨打趣道“還有,將軍灌我的昆侖觴,確實是此世之人,想都不敢想的美酒啊!”
他在此世之人上重重咬了四個音,燕殊聞言大笑起來,搖頭道“這裡倒是有好酒之風,隻可惜這裡的酒淡而無味,倒是適合你們,對我來說就太淡了些。”
兩人說笑了幾句後,燕殊就正色道“這兩天我去試探過那輪回之主提示的幾人,安、史兩人尚在城外,明日才會到長安,暫且不說。那高仙芝,昨日我借故挑了他一個署將,喚作封常清的……你可知我試探出了什麼?”
錢晨思索片刻,抬頭道“若是其他,你不會如此鄭重其事。”
“那人是魔修?”
“正是魔修!而且,乃是正統的血海嫡傳!”
“高仙芝此人也必是魔修,哥舒翰大娘已經去試了!應當也逃不出魔修身份……那四大外將,皆是魔頭。此次當是四大魔將亂長安!”燕殊凝重道。
錢晨聞言卻搖頭“不可武斷……”
他猜測有兩個是乾擾選項,但也不敢肯定,這李唐與前世似是而非,而且就算是前世,若非事到臨頭,是非忠奸,又有誰能知呢?因此他隻能讓燕殊不要武斷,須得更為謹慎試探。
“太白你道如何?”燕殊問錢晨道,在他們之中他始終覺得這位錢師弟,智謀最高,算計最深,不是他這種老實孩子能比的。
錢晨沉吟道“無論是誰想要禍亂長安,都得有爪牙相助,這一步,應當從下查起。”
“尋出長安之中隱藏的魔頭!”
燕殊微微皺眉道“這長安不愧是神都,風氣比你們大晉開放不說,海外也沒有這般的氣魄,固然是海納百川為一爐,卻也牛鬼蛇神,魚目混珠,泥沙俱下,你道這裡有多少寺廟,有多少鬼神?我數都數不過來,其中許多鬼神,在我看來,也與魔也無異了!”
“想要尋找到線索,何其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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