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華富貴又算得了什麼?天下權勢,莫過於陛下。安祿山不就想做這錦繡天下,巍巍大唐的新主人嗎?”
劉駱穀聞言色變,聽輔趚琳低聲道“彆擔心,我會遵守諾言的,這盛世繁華,與我又有什麼關係。我所得的一切,都是曆經種種痛苦換來的,我不欠大唐什麼。相反,它欠我的!”
他咬著牙渾身顫抖道“所以,我恨大唐!我不在乎你們想要做什麼,陛下高高在上,與我無關。我隻要坐到最高!我身邊的宦官們都虔信了佛門,去修來世。但我不要來世,我要今世!”
“我要成魔!”
“我要和女帝一樣,成魔不朽,為所欲為!”
輔趚琳露出一個極度魔性的笑容道“隻要你供我修行,宮裡的事情,我還是會如實傳出消息的!”
劉駱穀看著今日有些失態,潛藏的魔性暴露的輔趚琳,隱隱約約猜到其修為或許將再有突破,才會心性失控。但也借此,看見了輔趚琳曆經八殘七苦而扭曲的魔心中,那深邃無儘的黑暗。
他暗暗心驚道“這殘魔宗的傳承,真是邪門!”
“或許李唐江山就算不毀在將主手中,也要毀在這些宦官手裡!”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將殘魔宗傳入宮廷,對安祿山究竟是福是禍,他甚至想到了安祿山身邊,也有修行八殘七苦宗的宦官,那是他為了自己登極之後,準備的班底。
劉駱穀見過安祿山最信任的一位殘魔,那個賤名李豬兒的宦官,瘦小陰冷,絲毫不起眼。
劉駱穀從未將他放在眼中,但進入看到輔趚琳心中的一點魔性後,他才感覺到深深的恐懼。
但此時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殘魔宗雖然猶如最陰毒的蠱蟲,但此時究竟還未能成為大患,但安祿山的‘大計’發動之日,卻近在眼前。
劉駱穀招來門外的親信,自己轉身出去,內堂之中供輔趚琳修行的‘資糧’,被帶了出來。一位不過十歲的少女,捧著心愛的琵琶,惦著腳尖,徐徐從簾幕後麵鑽了出來。
她好奇的打量兩旁,看到一位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穿著普通百姓的麻衣,便開口聲音清脆,猶如黃鸝道“奴家鸚兒,為尊客彈奏一曲,這可是念奴姐姐在陛下麵前彈過的曲子呢!”
說罷,她便彈撥前奏,低聲要唱。
這時候,輔趚琳才轉過頭來,他麵白無須,神情陰冷,很輕易就能看出是一位宦官。
鸚兒臉色驟然一白,長安城中去平康坊玩樂的宦官不少,但大多都隻是招人去宴中侍奉,留宿過夜都少,但這般帶她來到偏僻宅院的,大多都是‘遛馬’,也就是攜妓回家,或是去偏宅之中玩樂。
宦官召伎,有變態行為的很多,但若是當眾宴飲,伎院留宿,則還不會太過分。可若是在這偏僻宅院,將她折磨到死,也沒有人會理會。
此時鸚兒已經想起出門前,媽媽笑得合不攏嘴,眼中流露的貪婪,還有看她的眼神,帶著幾分古怪的神色。
她兩手微微有些顫抖,幾乎拿不穩琵琶,剛剛起的前奏都有些亂了!
輔趚琳露出一個充滿血腥味的笑容,道“你很害怕?”
…………
院中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門外的劉駱穀無動於衷,院中布有禁製,這聲音再如何淒厲,也傳不到門外去。至於慘叫這人,在他心中更是如螻蟻一般。不值得他半點關心。
但門外的道袍青年,卻猛的一揮衣袖,那無數雲煙翻滾,彙聚在他掌心,化為一朵純陽真火。他絕然道“裡麵有人……”
黑衣魔修拉住他道“時辰未到,若是提前發動,隻怕你敵不過裡麵的人!”
道袍青年焦急道“事有輕重緩急,此時顧不得那麼多了!”
黑衣魔修低聲勸道“若是壞了主上的大事,隻怕你魂飛魄散都是輕的!好不容易恢複了意識,你又何必?”
道袍青年一推頭上道冠道“我一生不做傀儡,願行正道!”
旁邊狠厲的尼姑讚許的看了那道袍青年一眼,笑道“好!如此欺辱女人,我也忍不了。”
清秀的和尚,醉眼的酒徒都微微一笑,和尚雙手合十道“縱入九幽,也當行正道!”
酒徒握住了手中的長劍,天雷真火熾烈……
年輕黑衣魔修歎息道“好吧!……大家有事一起擔著!我與你們同闖一回。大不了就是魂飛魄散……人生一世,義氣當頭!”
他反手握住了手中的長刀,揮灑出一道猶如清泓的刀光,在瞬息之間,斬入了小院裡。瞬時間,院外的幾人合身跟上,毅然決然的撲入了院中。
幾道身影發動的極快,劉駱穀剛喝一聲“是誰?”
就看到夕陽下,一道泛著淡淡血光,卻不帶半點魔意,堅定無畏的刀光迎麵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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