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應該知道,世間破陣,應劫,都有替身血祭之法,以人為祭,代替自己應劫。方才青牛引動命燈,卻叫我窺得一絲隱秘,以生氣為祭,也能騙過青銅古蛇,盜取燈油。”錢晨的語氣叫眾人隱隱有些戰栗。
“如同血祭應劫之法,尋以生氣旺盛之輩,控製自己的生氣,引燃命燈,燃燒壽元,然後另一人趁機盜取燈油。但無論是否得手,做誘餌那人,都有死無生!”
這一刻,場上所有散修,乃至世家的年輕子弟,都恨不得叫他馬上閉嘴。
錢晨感覺到那世家一眾年輕子弟吃人的目光,以及身後散修不滿的神色,小聲補充了一句“必須是自願,若是強行逼迫,那人不控製生氣、壽元的燃燒速度,反而能害死取油的人。”
此時,諸多世家的年輕子弟已經都醒悟了過來,看著錢晨的眼神更是不善,許多人都露出刻骨的恨意。
“恨吧!彆人倒黴的時候,你們為虎作倀,這次找到了自己頭上,也能叫你們知道吃過人的家族,彆說外人,就連他們自己的親人也不會放過的道理。”
錢晨猶如魔頭一般,說出了讓金重已經後悔,殺人誅心的幾句話。
便和一眾散修一起,防備著世家,小心通過墓道往前走去。
老散修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一口煙圈,歎息道“看著吧!這次,不知道逼的多少人骨肉相殘!”
馬老黑冷笑道“那是世家自己齷齪,難道殺人受死,還能怪律法無情嗎?他們逼迫百曉生道友交代的時候,怎麼沒有想到會是這個後果?”
“難道邪道隻會傷害其他人,傷不到他們自己不成?”
“自作自受!”
世家眾人,無言沉默。陶侃冷哼一聲“陶家子弟,離開墓道。若有威逼同族者,殺!”
他剛走沒幾步,便聽到金家有人懇求道“家主,我乃是為了家族,才與虎相宗的修士血拚,殺了他們三位結丹長老,受此重創,壽元耗費一半,如今我將死,家族難道不補償一二嗎?”
金重無奈的聲音,從後麵傳來“十三長老,你對家族的忠心,我等皆知。可這是要家中子弟去死啊!”
世家中的年輕人人心惶惶,看著陶家一行人遠去,都有些羨慕和悲涼,辛家的老狐狸,已經逼迫了幾個年輕人,排著隊站在青銅人俑燈前。
錢晨感覺到燈盞中瀝瀝滴落幾點燈油,非但沒有露出什麼得意之色,反而譏諷又悲涼的冷冷一笑——“人性,果然是經不起考驗的!”
當辛家的大長老,那隻毛色已經灰白的老狐狸,搖著重新恢複光澤,猶如上好的絲綢的大尾巴回來的時候。
金雷兩家的結丹老怪開始聯手逼宮。
有人傳音給雷禺道“家主,就算我們不動手,看到了這一幕,家中的那些年輕人,難道心中不會有什麼芥蒂嗎?他們還會忠於家族?”
“到時候此事傳揚開來,我等的權威何在?今日,若是他們活著出去,明日,便是家中一代皆反啊!當斷則斷,縱然不能逼迫他們為家族犧牲,也要將這些人都……”
雷禺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金家那邊已經鬨了起來,幾位長老,開始聯手逼迫旁支的子弟,為家族‘犧牲’!
這一刻,犧牲這個詞,倒是真的恢複了一些上古的本義。
世家按照身份,血脈的高低貴賤,開始將那些血脈不如嫡房高貴年輕人,奉為‘犧牲’,供奉給那些青銅人俑,給壽魔享用。
世家最腐朽的那些存在,終於開始享用身邊人的血肉。
一個麵如死灰的中年人,來到了青銅古燈前,他絕望回首道“我兒他……”
那裡,一個散發著腐朽氣息,渾身皺紋都快垂落一尺的老怪物道“我會親自收他為徒,日後他便是老夫的親傳弟子,前途必然無量。你可把這事辦好了!不然……”那隱隱的威脅之意,讓中年男子心中猶如刀攪。
十幾人在青銅人俑前化為乾屍,家中的老朽開始爭奪那寶貴的命油,往往一滴油,就要賠上一個族人的性命,但這些老怪物已經毫不顧忌了!
雷禺,金重看著那些瘋狂的老怪物,心中一片冰寒,開始前所未有的後悔為什麼要逼問錢晨說出這邪道之法。
雷禺看到這些結丹老怪開始肆無忌憚的逼迫族人,直到一位年輕人,在祭獻時,麵孔扭曲,目光滿是怨毒,一下子引燃了自己的全部壽元,將逼迫他的老怪物活活燒死。
他才回過神來,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於是,他怒吼一聲,帶領世家的年輕弟子,攔住那些老怪物道“你們再如何逼迫,也不過是拿家中族人的命換那一點壽元,這裡的燈油有多少?”
“隻要破了它這燈陣,燈油要多少有多少!”
“爾等隻會對自己子孫下手,也不肯向天搏命嗎?”雷禺已經顧不上對此地動手可能引來的恐怖和不祥了。他隻能利用這些老怪物的貪婪,阻止它們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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