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爐丹藥煉了半日,已經到了溫養的關頭,老仆卻在丹房門外稟報道“公主,清河崔氏的崔啖求見!”
司傾城好奇道“崔啖我知道,好像是師兄你的朋友!”
錢晨坐在蒲團上給自己打扇子,聞言笑道“是我朋友,請他進來吧!”
崔啖被老仆領進丹房的時候,看到錢晨和司傾城正在分使一片香瓜,公主一顰一笑,都使得丹房豁然生動。他眼中的登徒子小人破迫不及待的在他眼中跳躍。
小小精怪散發著奇異原力,滋養他的眼竅。
令崔啖不禁微愣,暗道“傾城公主不愧封號傾城,竟然惹得這小精怪如此躁動。”看到了錢晨,登徒子更是直接跳了下來,雀躍著要投入錢晨懷中。
耳道神突然出現,揪著它就暴打起來。
這些小妖怪嫉妒心極重,錢晨身上的三隻就常常打鬨,哪容得旁的來投。
錢晨喝止住耳道神,看到崔啖進來,便招呼道“你來的正好,我這一爐丹的火候差不多了。我們三人正好召開一個小小的丹會,品鑒一二!“
崔啖躬身一禮,敬重道“多謝師兄賜丹之恩!”
錢晨看了他一眼道“你感應這一關根基不錯,感氣極好,隻要不出岔子,當能丹成上品。但若想成就一品金丹,還要磨礪道心,砥礪心性一番。”
“如今還是輕浮浪蕩了一些!”
崔啖笑道“謹遵師兄教誨……”
他擇了一個蒲團座下來,興奮道“前日師兄直入王府,劍挑那‘一世龍門’,以發代首,斬他一條狗命。實在精彩至極!”
“我在席下看的目眩神馳,恨不得以身相代!”
“若非是擔心把王家的人招惹過來,我早就應該來拜訪了!”
錢晨道“你怎麼找到我的?”
崔啖道“席間那桓言不是叫過師兄一聲道友嗎?我事後打探消息,知道桓言等人順江而下,直入建康的時候,曾經遇著過一次截殺。”
“聽聞有人破攔江之陣,斷橫江之流,騎白鹿隨公主而去。我便知道是師兄了!”
“那就是,你都能猜到是我,王家怎麼可能不知道?”錢晨笑道“何必避諱?”
錢晨轉頭對司師妹道“王家倒是沉得住氣,這幾天一點消息都沒有。”
崔啖緊張道“王龍象要來了!”
“而且這幾天北魏派遣的使者馬上就要過江了!皇帝據說身體又有些微恙,還有人暗中找了孫恩天師造反的證據,進京來報……建康城中暗流湧動,表麵上平靜,內裡非常不平靜啊!”
司傾城道“一定是我那幾個兄弟又鬥起來了!”
她一幅頭疼至極的表情,哀歎道“其他人還好,就是那小十九,隻怕又要來借我的勢……”她抬頭道“小十九是那幾個宗子之中,年紀最小的,比我還要小一些。”
錢晨看到她神情罕見的有些無可奈何,但又不是真的生氣,便想起來一人,道“可是那個被王龍象挑了衣襟,劃開衣裳,肚皮上一點傷痕都沒有,卻聲稱自己被劍氣傷了內腑,心靈受創,要了你二十顆純陽丹的那人。”
司傾城氣的都站起來了,抱著雙臂道“可不是他!”
“司馬睿那個混帳東西,就知道向我討要東西,那天他見到我的白鹿,居然還有臉腆著過來,問我白鹿若是下了一隻小鹿,能不能送給他!”
崔啖接過話道“司馬景文修為最差,也是最年輕的宗子,被他幾個兄弟排擠,日子很是不好過……修行之資都有些不足,因此未免有些……”他終究沒好把‘無恥’那兩個字說出來。
司傾城笑道“你為他說話,是不是因為你們兩個都曾是京中有名的浪蕩子,一起廝混過一段時間?”
崔啖有些不好意思道“是有些交情,但我已經改邪歸正,很久沒有去街麵上混了!”
司傾城突然沉默了下來。
良久,她才深深歎息一聲道“若是皇伯父真的病重,我那幾個兄弟隻怕要鬨一個天翻地覆,小十九修為淺薄,勢力也最弱。他若不借我的勢,就真的活不下來了!”
言語中,一股皇家無情的血腥氣息,溢於言表。
崔啖也沉默無語,錢晨此時回頭去看丹爐火候,白玉爐外煙氣繚繞,透著一股草木清香。
錢晨笑道“丹好了!來我們分一分,見者有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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