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天宮坊市中,一位宮內的執事等在蜉蝣商行的後門,看到一架雲車駛來,連忙躬身上前,低聲道:“王爺!”
車中的人並非掀開簾子,隻在後麵低聲道:“進去再說話!”進了商行的後門,那位執事恭敬跪在地上,不敢抬頭,車上的司馬越緩緩下了車架,進入了靜室之中。他負手站著,聽著跪在下麵的人低頭回報:“稟王爺,那人進了坊市之後,被常興安排在朝天宮一處小院落腳,白日裡見他出去,隻是閒的亂逛,並未有什麼特彆在意的東西。”
“唯一的嗜好,可能是好酒……”
說著他將一柄鐵劍奉了上來:“此人逛了半天,隻在經過酒樓聞到酒味的時候,拿著這柄破劍,去換了一葫蘆酒,說好了明天來贖。”
司馬越拎起那柄鐵劍,看了兩眼,冷笑一聲:“這般作態也說明不了什麼?道院真傳多有怪癖,裝作窮酸落魄又有什麼奇怪,還有元神真人就愛乞討呢!堂堂結丹修士,一壺酒都買不起……自欺欺人!”
下方的執事小心道:“那王爺,不久之前王家的人便來贖回這鐵劍,我讓那邊還在搪塞,不知……”
“還給他們罷!”司馬越不屑將劍扔還,下方的執事這才鬆了一口氣,縱然是為東海王做事,他也不想惹上王家。上方的司馬越沉默許久,突然對身旁的宦官道:“好酒未必是真,但既然劍術驚人,多半對此才是真心喜愛,你去將我珍藏的上古太白劍宗純陽一氣劍拿來,在他必經之處露一露。”
“是!”宦官低頭回道。
錢晨回到小院,便看到一人捧著青石劍匣,正在院前等候,錢晨看了一眼打開的劍匣,便搖頭笑道:“是我貪杯抵了劍去,還要勞煩你們去贖!”
那人禮數做足,恭敬道:“先生是我家公子的朋友,本家在坊市中也有一份產業,添為地主,理應由本家招待。公子性子冷清,不喜歡我們隨侍在旁,這才一時未能顧及先生,已是失了禮數。我已經吩咐過,先生在坊市之中的一應花費,都無需理會,自有本家來會鈔。”
錢晨接過青石劍匣,摸了摸劍匣的材質,搖頭笑道:“我這破劍,什麼時候也值得拿陽青石來承奉?真就是買櫝還珠?”
說罷便還回劍匣,自己依舊拎著破鐵劍,徑入院中。
錢晨壕氣慣了,偏偏礙於人設,如今‘身無長物’,彆說腰間葫蘆裡的元氣靈丹,就是向司傾城換的那厚厚一遝三山符籙都不能用。因為自身的靈覺感應到,各處都有人在暗暗觀察他,便選了一家惡意最重的,假裝換酒,把腰間的鐵劍抵了出去。他倒也沒有在劍中放上一隻無相秘魔什麼的,這等敗壞人設的事情,需要格外小心,這朝天宮坊市不是沒有高人,若是叫人看出他一劍道散修,使得一手好陰魔,他苦心經營的人設就崩了呀!
但隻憑他用過這鐵劍,便能遙遙用劍意鎖定它的所在,錢晨一邊閒逛,一邊以神意鎖定鐵劍的行蹤,卻是意外察覺了一個有趣的氣息!
他正要暗中脫身潛去探一探那人有什麼鬼,忽然見朝天宮直通青冥的一道直通青冥的禁製突然探下一艘飛舟,正是王龍象乘坐的那一艘,王龍象也是道門真傳,修得根本法門雖然錢晨未曾完全試探出來,但一身法力也是先天清氣之屬,每日修行也要吐納九天清氣,錢晨算了算時間,發現王龍象真不是浪得虛名,縱然修為到了頂,非是一意苦修能夠突破,依舊每日花費數個時辰來打磨法力。
這般勤懇,就非一般人能堅持的。
錢晨看到飛舟落向自己的小院,便起身迎了上去,笑道:“我正四處尋你不得,原來這朝天宮還有這般便利,能叫人到九天之上練氣!”
王龍象誠懇道:“這道禁製隻許道院的修士上去,倒是不好邀請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