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整副儀仗都將要成型了。
前有四尊神將各持重兵器,不時打散煞氣,打殺藏在陰風中來冒犯的蠱魔,後有八位神女吹奏龜茲部樂器,一部步虛詞樂,消弭魔音,守護道心神性,再後麵便是鉞節杖,二十位法靈神將手持鉞斧星錘,殺氣騰騰。
還有其他黃巾神將,升避風避火、引雷降魔各色旗幡,每麵旗幡還有一部道兵守護。
加上後隊的錦幟寶幢、帳幕傘蓋、旌旗寶瓶,儀仗陣中一麵五色華蓋罩著一部龍輦車架,被司傾城兌換而出後,逍遙了很久的幾條蛟龍苦逼的拉著龍車。
司傾城坐在龍車之上,背後還有兩個金童玉女打著扇子,感覺所有的法靈神侍都化為了一體。
她坐鎮當中,猶如操控著一個巨大的陣法一般,可以隨時催動陣法變化。
司傾城猶如得到了一個新玩具,她找到了一處陰風猛烈的地方,伸手一指,便有兩尊神將一步邁出去,手中鐵鞭揮舞,整套儀仗滾滾神威加持之下,頓時猶如金龍一般的鞭影打了出去,將那片地方的陰風儘數打散。
這時候已經用不著天羅傘玄黃如意了,錢晨揮手把幾件法器收起。
經過仙音天樂,各色旗幡淨化過的陰風吹到兩人的麵前,已經變成了純正的靈氣,其中半點怨氣也無,這些靈氣在被兩人身後的陰陽扇轉過,不斷噴出一股股精純的靈氣,被錢晨陰神轉化,迅速彌補損耗掉的修為和元氣。
親眼見到了錢晨打造整副儀仗的耳道神,看著這氣勢恢宏,隊形嚴整,極儘排場的神道儀仗,整個精怪都看癡了。
它眼睛了閃動著光芒,口水嘩啦啦向下直流,小手不斷摸著坐下的金車……
錢晨看到小妖怪跑到他跟前,翹首以待,眼中浮現期待之色,咿呀呀的說著什麼,隨手將它彈開,道:“想要就自己畫一幅。你的神品,還支不起這幅儀仗呢!”
“就你那七品神籙,頂多也就以偏僻小縣的城隍……有人抬轎子就不錯了!能跟天師之女比嗎?”
錢晨指了指頭頂:“人家頭上有人,你不會真以為儀仗可以隨便打吧?天帝的整套儀仗都是靈寶,不說做的不做的出來,就算做出來了。隻怕也有天譴臨頭……等你升上去了再說吧!”
錢晨將小妖怪隨便糊弄過去,便對司師妹道:“我受傷不輕,接下來不會輕易出手。接下來,就靠師妹你了!”
司傾城道:“師兄替我打造了這幅儀仗,對我神道法身極為有利,如今再出手,不說能如師兄那般能逼退那群老魔,但要護住師兄,還是可以。”
她想了想,食指和拇指比了一道縫隙,補充道:“甚至抗衡兩三尊陰神也無不可,對付魔道,還是有點點把握的。”
“去找謝安他們……”錢晨道:“謝安和你父親早有默契,我便是天師安排下來的最後手段。”
“謝安等世家真人和仙門、道院的陰神,本來就是和魔道那邊的實力兌子的。張天師的後手在王龍象身上,謝靈運應該有孫天師的後手,加上你爹的後手,也就是師兄我。我們三人才是對付魔道的殺招!但魔道占據地利,差一點把謝安那邊都坑殺了。顯然魔道那邊也還有我們不清楚的手段。”
“如今還是集中實力為好。免得被魔道占據地利,各個擊破!”
司傾城猶豫片刻,低聲道:“司馬家那邊……”
錢晨微微搖頭:“司馬家不會亡。世家之中王謝兩家都難以壓服所有世家,維持一個權威儘失,無力管束他們的皇室,對世家來說更為有利,道院也不想改朝換代,被佛門魔道有可乘之機。但司馬家還想要如今這般,定然是不可能了,清算之下,以後隻怕建康都不是司馬家的地盤了。”
“皇伯父勵精圖治,並不大過,但……”司傾城麵露不忍之色,如今的皇帝做的並不算差,算得上是賢明之君,
奈何司馬家內還有元神老祖在,皇帝也隻是傀儡罷了。
“皇帝我也保不住……”錢晨攤手道:“你爹肯定也是想保皇帝的,但司馬家冒天下之不韙,勾結魔道,甚至要行血祭之法,殘暴虐民,喚作其他時候,連國祚都保不住。總有人要承擔責任,隻能說求仁得仁罷了!如今是所有世家聯手,師兄我修為尚可,但在朝政之上毫無影響力。今日以後,就真的是王謝共天下了!”
錢晨想到這裡,不由苦笑道:“其實王與謝,背後都是道院。”
“王羲之,王獻之……這些名字後麵有之的,都是元始道的秘密弟子,門內真傳。王家背後的張天師,謝家背後是陶天師,隻是因為你的身世,所以陶天師不好告知於你。三位天師如今聯手對付司馬家和魔道,可一旦眾矢之的的司馬家失勢,三位天師內部的問題,恐怕也要顯露出來。”
“中土,終是難以安定的。”
“道院,也並非一派和氣,不然我的身份也不會隱瞞著謝安他們了。”
司傾城眉宇間有一絲傷感,錢晨歎息道:“司馬八龍,沒有一位能登基,能活下來幾位都難說。這金陵洞天之中,就要埋葬大半,而外麵的建康,更是有三位天師聯手。世家做大,新登基的皇帝越廢物越好,隻怕會選個弱智也說不定!”
司傾城震驚抬頭:“豈敢如此?”
錢晨無奈:“他們有何不敢?此事了卻,我便要出海去尋燕師兄他們了。你自己在中土……唉!有陶天師在,諒也沒人敢欺負你。若是還有王衍這般的人。你便和我說一聲,下一次,少清劍仙,樓觀真傳,加上寧師妹一同出手,管叫你在中土無人敢惹!”
司傾城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掩嘴偷笑道:“師兄彆忘了,我已經有陰神法力,就算王龍象再出手,也要打過才知道。”
“隻是不知我和王龍象打起來,你李太白會幫誰?”
“錢晨肯定幫師妹!”
“太白呢?”
“太白誰也不幫!”兩人笑鬨道。
…………
傅老魔臉色陰沉的可怕,一眾老魔人人帶傷回到祭魔石台,姬眕看在眼中,急在心裡。但這些老魔一個個口風嚴緊,誰也沒說什麼,而姬眕知道魔道多疑狡猾,也不敢過於試探,所以,甚至連這群魔頭此行遭遇了誰都不知道。
傅老魔隻是冷笑:“李太白……竟是此人,叫我等吃了這麼大一個虧!”
“也是我們大意了!”段老鬼感慨道:“眼中隻有謝安,李太白在建康鬨出了這麼大名聲,也沒幾個人把他放在眼裡。”
“如今,倒是知道厲害了!不過他雖然跑得快,我們的魔法神通也不是玩鬨,定然受了不輕的傷勢,接下來能不能出手,都還難說。”
“讓司馬家暗算此人!”傅老魔冷笑道:“司馬家兩麵三刀慣了,我們吃了這麼大的虧,怎麼能便宜他們?”
他身後的一位老魔頭沉默不語,隻是嘴角勾勒一個奇怪的微笑。(www.101novel.com)